【HQ。影日】[HPparo] 11 天淵 (6)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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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惴惴不安的心，終於來到了鬥法最後一天，各種意義上所有事情都會在今天就劃下一個句點……鬥法結束，影山不該再被質疑，還有犯人一夥也將要有所動作──

日向又沒睡好了，但畢竟不是亢奮過度，所以這次倒是沒發燒，要是發燒可沒人能揹著他去觀賽……有些艱難地從床上爬起身，黃金川已經迫不及待地先出門了，日向洗漱過後也要離開宿舍……但在走到交誼聽時，心頭突然發癢，所以他又繞了回去，走到影山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但這次並非是不想回應，而是真的不在房裡吧，畢竟影山是鬥士，他一定得提早出發。

「……加油！」

這聲加油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日向離開葛萊分多塔，精神抖擻地走向大廳去吃早餐，畢竟餓著肚子可不能打仗。

第三場任務倒是和之前一樣是在校外的草坪上進行，以樹籬搭起的迷宮，找到在迷宮內部的火盃並碰觸它，就可以成為本屆的優勝者。

迷宮內部有教授們使出渾身解數所設計的機關與陷阱，也安置了許多會阻礙去路的魔法生物與植物。這是考驗綜合能力的關卡，影山勢必不能再依賴擊昏咒，畢竟擊昏咒能擊昏的僅限於生物，要是碰到魔鬼網或毒觸手等植物，擊昏咒根本無用武之地。

他還會使出什麼樣的咒語呢。

依照前天湖中任務的結果，影山第一個走進迷宮，之後輪到星海，最後才是金田一。

日向的心臟怦怦亂跳，前兩場他對影山的心情是擔憂比期待更多，但今天卻不知為何安心了些。或許是知道比起有教授們把關安全性的鬥法，暗地裡行動意圖至影山於死地的犯人們還更加危險，所以反而能放下心來好好觀賽了吧。

打前鋒的影山很快就碰到了第一道關卡，看到衣櫥就知道裏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影山走近衣櫥，衣櫥則微微開啟，從縫中流出了大量的紅色鮮血，以及一隻垂下來的手──幻形怪是一種會變身成對象害怕事物的魔法生物，所以施展咒語時必須在心裡同時想著不可怕的東西，讓幻形怪感到混亂，幻形怪會將施術者心裡所想像的與害怕的事物結合在一起，導致在最後變成一點都不恐怖的東西。

日向一看到地上的血泊就知道影山害怕的是什麼了，並立刻感到心疼，其他人也知曉影山的過去，為此議論紛紛，接著就是施展幻形怪驅逐咒了，影山拿出魔杖──

──不，他並未拿出魔杖。

眾人一看到他手上的東西皆發出了困惑的單音，包含日向，因為那東西出現在影山的手中實在太不協調了。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槍。

那是一把左輪手槍，遠遠地看不出來是玩具槍還是真槍，但這一切都無關緊要，畢竟這實在不像是會在巫師手上會出現的東西，何況影山還不是普通巫師，他是出自古老家庭的純血巫師，當然與麻瓜兵器更加格格不入。

影山將子彈填進彈膛中，單手舉槍，壓扣擊錘，然後扣動扳機──槍聲不大，只發出小小的砰一聲，子彈朝著幻形怪直直射去，擊中那瞬間幻形怪立刻變成了一隻沾染鮮血的黏巴蟲。

「子彈有叱叱．荒唐的效果！？」

連月島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日向卻有種自己早已看過類似場景的印象，是在哪裡──然後，他想起來了：「是鍊金術！」

「相信觀眾都有疑問，即使我播報再無趣接下來一定也會認真聽的。」角名的解釋時機恰到好處，而且為了明白影山到底玩什麼花樣的確非聽不可：「剛才我有聽到日向喊出了正確答案，是的，這是『煉金術』的運用……等等我看一下小抄。」

幾年前鍊金術的新發現，可以將咒語鍊進物質之中，影山在上學期也嘗試過，把繳械咒鍊進了羽毛筆裡，但最後的結果與一般的惡作劇玩具沒有差別──而這次影山則把咒語鍊進了子彈裡，讓子彈有咒語的效果。

「影山為了準備鬥法所以花了半年的時間鍊金，製作了一大批鍊有各種咒語的子彈，他長袍的暗袋有無形伸展咒，裡裝了上百發子彈，需要什麼咒語就拿對應的子彈出來用……鬥法不能使用特殊道具，但如果是自己製作的就沒問題，主辦與另外兩位鬥士都接受影山帶槍進場，所以又要竊竊私語這是作弊的可以停了！」

「角名同學。」

「朱雀教授，抱歉我一時直爽率真。」

角名身旁坐著兩位同學，是剛才被邀請到播報席來協助解說的人，雖說是毫不意外的人，但看到霍格華茲著名的惡作劇搭檔全擠在播報台還是有些新鮮。

「我們是人見人愛的雙胞胎。」

「長話短說吧影山手上的槍是我們送的。」

「是某年的生日禮物。」

「因為有一年送他手銬他的反應很有趣但我們也因此被小翔陽罵了。」

「所以我們就決定改個方針。」

「多送個手槍就變成麻瓜刑警套組了。」

不要牽拖！

無論是日向本人還是聽廣播的人都有著同樣的想法！生日禮物送手銬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嗯？好像有人問那是不是真槍。」

「唉呀，反正只要打出去的不是實彈那就不算真槍，是吧。」

「宮同學。」

「「抱歉，朱雀教授──」」

但子彈確實不是實彈，因為彈頭是橡膠，而且裡頭根本沒有推進藥，這也是槍聲之所以不大的原因，畢竟根本沒點火。取代推進藥被填充進去的是鍊進符咒的惰性氣體．氦氣，無臭無味無毒又安定，氦氣可以安穩地留在彈殼內，也因為隔著彈殼所以不必擔心會因為接觸而觸發符咒效果，影山有確實記取羽毛筆的教訓。

「扣動扳機後擊槌敲擊底火。」

「底火推進氦氣。」

「氦氣上的符咒推進橡膠彈頭內。」

「彈頭有了魔力加成後射出去。」

「鏘鏘！魔法子彈就這樣完成了！」

「這是結合麻瓜與魔法的兵器！」

「感謝雙胞胎的熱情解說，雖然我想應該大部分巫師都聽不懂，但沒關係，我也聽不懂。」

「角名同學。」

「喔，我很抱歉，朱雀教授，身為播報不該說這種不專業的話──」

「你們沒解釋麻瓜槍枝與子彈的擊發原理觀眾怎麼可能聽得懂？扳機扣動後釋放擊錘，擊錘敲向底火，底火點燃推進藥，彈頭被推進擊發，這是麻瓜槍枝與子彈的原理，如果不先解釋這個，觀眾要如何得知影山對哪些部位進行了改造呢。」

「……」

「……」

「……」

朱雀教授的麻瓜知識比想像中得還豐富。

但自此所有人也明白影山為何不澄清自己可以使用魔法了……因為他確實還無法正常使用，若可以毫無障礙地施展魔法，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準備槍與子彈呢。

他能施展的，大概只有擊昏咒吧。

「『復健』的成果吧……」日向喃喃說道：「如果只有單一咒語，或許事先做好準備就有做得到……」

三人各自在迷宮中前進，突破一道又一道的關卡，幻形怪、魔鬼網、山怪、又是滾帶落……甚至還有問答題，即使鬥士們多是文武雙全，但看到要當場使用地板上的石頭來標記星象圖這種題目時還是會發出慘叫，金田一埋頭苦幹，星海邊罵邊動手，影山則看起來有些落寞地蹲在地上撿石頭。

迷宮漸漸被攻略，大半地方都被探索完了，手槍的速度畢竟不比魔杖施咒快，最早出發的優勢很快就被追上了，三人的進度都差不多，誰會先找到火盃難以妄下定論──然後，三個人狹路相逢了。

「快中午了，應該可以說午安吧！」

「學長好。」

「影山，你這幾天都不正眼看我是什麼意思，不跟我打招呼嗎。」

「……」

居然別過視線了。

畢竟祕密被曝光後又縮回殼裡當自閉兒，不熟的還好，跟熟識的人說話一定分外尷尬吧。

「很明顯就是要在這裡分出勝負吧。」

「嗯。」

「但三人混戰很不切實際啊！」

「嗯。」

「影山你能不能好好說個話。」

「飛雄！我們沒那麼見外吧！葬禮我還有去欸！」

「……呃，謝，謝謝……午安。」

「……」

「……」

交流的水準之低下連觀眾都要替影山掬一把同情淚，明明前天跟人魚溝通時就沒多少障礙，為什麼對象換成人類就變成這樣了？但三人看似和樂融融地在閒聊，其實都是在觀察情況，每個都心懷鬼胎，暗地尋找伺機而動的最佳時刻──

金田一與星海同時行動了，魔杖同時朝著影山大喊：「咄咄失！」

影山是在場施咒最慢的人，先聯手處理掉再與另一個人一決勝負，這是很正確的判斷──但影山也曉得他們會有這判斷，所以早已做好了準備，兩道擊昏咒都未擊中牠，而是從上方掠過打到了樹籬上。

變成雪豹的影山壓低身子說跑就跑，狹路相逢不代表就要一觸即發，脫離也是一個選項，牠迅速地離開現場，金田一與星海都追了上去，並同時施展多項咒語。

「嘶嘶退！」雪豹伏下身子，閃過了火光。

「整整─石化！」跳向一旁，沒有擊中。

「窟窿現！」地板炸出了個大洞，但雪豹豪不費力地跳過去。

「低低降！」樹籬垮了下來往雪豹砸去，但同樣被閃開了。

地上的大洞與垮下來的樹籬反而成了阻礙，金田一與星海不得不停下腳步。

「……你用那什麼咒語！把地板炸出洞！？」

「製造障礙物的人沒資格說我！」

但現在真的不是吵架的時候，雪豹的尾巴晃過了轉角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兩人很快地就恢復共同陣線，對著大洞與樹籬施咒：「復復修！」

大洞與樹籬都恢復成被破壞前的樣子，金田一與星海趕忙追上，但當他們轉過轉角時，卻困惑地發現那裡什麼也沒有。

轉過轉角來到的寬闊空間，不是迷宮的終點就是死路的盡頭，但由於迷宮大半已被踏破，肯定並非後者。這裡理當要有火盃，就算沒火盃也應該要有影山──但卻兩者都沒有。

影山去哪了？

觀眾席陷入了騷動，播報台旁的教授們也全都站起身來，一臉慌亂，顯然這並非在他們的預期之內，影山變成的雪豹跑過轉角後來到放有火盃的廣場，霍格華茲的學生們也為了即將到來的勝利而預備發出歡呼──但雪豹在接觸到火盃的瞬間，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原先要釋放的歡呼也戛然停止，疑惑變成了騷動，朱雀教授從角名手中接過麥克風，要學生冷靜下來，他身後的教授們則離開了位子，分別處理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該死，那是港口鑰！八成是犯人──」月島雖然平常很聽教授的話，但這時候不可能坐著等待結果，他轉過身想找日向商量，卻發現日向卻早已起身，拍拍長袍準備出發：「……你要去哪裡？」

「學長跟教授們不見了。」

「哈？」

日向說的學長是指他們學院的雙胞胎，明明播報到一半時都還坐在播報席上，角名的身邊──但在影山發生這難以解釋的事情前，兩兄弟就消失在看台上了，不知去向。

武田教授與烏養教授也不見了。

「學長說過他們有準備一個更好的方法，可以抓住犯人……他們一定是去抓犯人了。」

「那你也要去嗎。」

「不，我不去。」日向拿出長袍裡的魔杖，他的魔杖在發燙：「我要去找影山。」

月島沒阻止日向──不會有人阻止日向──谷地說自己去找教授，山口說要陪她一起去，至於月島──

「等金田一跟星海學長回來後你幫我跟他們說吧。」

「我跟他們可沒熟成那樣。」

「但你認識影山啊。」

「……」

這話只是藉口，日向知道心口不一的月島會幫忙的，四人各自行動，日向的魔杖越來越熱，他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日向一離開會場，就揮著魔杖吶喊：「速速前！飛天掃帚！」

他與影山一起去活米村購買的飛天掃帚如一陣暴風竄進了他的掌心，日向跨上掃帚，朝著戶外的魁地奇球場急速飛去，當他衝進場地時，果然看到了影山。

影山在球場正中央，被包圍了，但他並未做出任何反擊。

因為他無法反擊。

包圍他的，是一群催狂魔。

如果說影山過去能施展護法咒是靠著與爺爺的回憶……遭逢變故後，回憶爺爺只剩下痛苦，無法喚起他的快樂。後來，影山有了其它快樂……萬聖夜，禁林外，那個夜晚的擁抱，泥與草與夜，自己的氣味與溫度，自己是影山的快樂泉源，所以他才抱著自己施展護法咒。

分道揚鑣的現在，自己也並非是黑湖中被帶走的重要事物，日向知道影山活在泥濘之中，與自己的回憶還能帶給影山快樂嗎。

大概是不行吧。

和爺爺一樣。

連回憶都成了痛苦。

所以影山，又再也無法施展護法咒了，連鍊進子彈裡做不到，面對催狂魔他只能坐以待斃，這一切都在犯人的預料之中──

──但犯人，卻沒預料到自己會趕來吧。

你不是跟影山鬧翻了？

你怎麼會知道影山在這裡？

你是有辦法施展護法咒對付這麼一大群催狂魔嗎？

明明沒見過犯人，犯人的質疑、嘲弄與憤怒卻清楚地在日向的心裡迴盪。

護法咒──是啊，護法咒──自己能施展得來嗎，如果做不到，影山一定會很生氣吧，因為自己讓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

日向騎著掃帚闖入催狂魔的包圍網之中，影山已經在自己面前倒下了，但還沒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日向跳下掃帚，奔向影山身邊，有一個小小的瓶子從影山身下滾了出來，裡頭裝著雲霧狀的銀色物質，日向對瓶子有印象，咪咖在一年級期末時用現影術幫影山送進房裡的東西──瓶子滾來得太突然，日向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腳，重重地朝瓶子踩了下去，瓶子破了，內部的銀色物質也流淌而出，如旋風般捲了上來，日向的思緒在一瞬間被捲入其中。

他看到了影山的記憶。

那些是影山的記憶。

與他的回憶。

影山在第二場鬥法，被取走的「重要的東西」──是與他之間的回憶。

日向高舉魔杖，他的魔杖在發燙，喊出咒語的聲音都帶著哽咽與哭腔。

「疾疾．護法現身！」

一頭銀白色的雪豹，從杖尖衝了出來。

■ Free Talk
借用了HP原作的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