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HPparo] 11 天淵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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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會的氣氛在歡呼與掌聲過後也明顯不同了，不少人在剛剛喊過頭導致說話的聲音都帶上幾分嘶啞，日向胡思亂想，溫室一定會在晚餐會結束後生意興隆，他的喉嚨狀況也不大好，待會兒應該也會去一趟──

「日向學長！」

「咿！是！」

「對方是學妹，你怎麼用敬語啊。」

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突然有人出聲喊他讓日向嚇了好大一跳，還下意識用了敬語。月島在一旁發笑，日向立刻就想對月島的幸災樂禍發難，但由於對方剛才的表現太加分了，隨即讓他打消了念頭。

還是把心思轉回來吧……日向認得眼前的人，是雷文克勞的學妹，記得名字是渡邊，對影山有好感的學妹不少，雖說雷文克勞專出怪人，但這一位讓人印象尤其深刻，日向永遠忘不了她在某個早餐時間對影山九十度鞠躬並提出奇怪請求的畫面。

「請讓我捏您的肉球！」

「呃，不要。」

當時她因為被拒絕而哭著跑出大廳，影山還被月島調侃害女生哭了──總之，現在來找自己是想做什麼？

「那個！雖然提起這個可能會讓您不太舒服……但是！我還是想說！就是！其實，就像錄音裡影山學長也講過的，他是來霍格華茲復健的，而且，也有成果了……所以！我覺得他其實對鬥法一定也有準備！您說是吧！」

「欸。」

「我是想告訴日向學長！應該不用擔心影山學長的事……！」

「喔……」

怎麼回事，她不是情敵嗎。

「其實我後來問影山學長到底要怎樣才可以捏到肉球……」

「……」

「但學長告訴我，如果真的有誰可以摸他的肉球，他只接受那個人是日向學長……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是日向學長的對手。」

「……」

到底對肉球有什麼執著。

其實連日向自己都還沒捏過影山的肉球，如果可以捏的確是想捏捏看，但光是摸尾巴都會被影山大罵變態了……渡邊顯然不曉得這層內幕，不過即使不曉得也不影響她會在此時此刻找上日向。

「支持影山學長的人其實真的很多！只是大家都不太敢大聲說出來而已……！」

即使支持的人佔大多數，但惡意總是特別顯眼，而且影山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加害者與受害者並存，半個爆竹，出身顯赫──眼紅與八卦不分魔法世界與魔瓜世界，自古以來就是人的天性，當惡意毫不掩飾地展現，非惡意就相對勢薄，而對這一切的不滿與壓抑在今晚終於得以釋放。

「不只是支持影山學長，還有支持日向學長的人，大家都相信你不是犯人，影山學長一定也是！影山學長有多重視日向學長，我們都看在眼裡……他一定也相信，日向學長不是犯人，所以，可以請您相信他嗎。」

日向總算明白學妹會在此時此刻找上自己的原因。

別擔心影山，也別為了影山不理會自己而感到難過了。

相信他吧，在各方面都相信他吧。

和歷屆一樣，第一場任務在下午舉行，午休過後人群開始朝著戶外的會場移動。會場的位置與四年前相同，但當日向他們來到觀眾席時便發現相同的只有位置，內容物則與記憶中相去甚遠。

四年前的場地地形相當複雜，因為當時要對付的是行動敏捷的三頭犬，複雜的地形是為了牽制三頭犬的同時讓鬥士們能有發揮的空間。這次的場地則只有草皮，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相較於四年前單調許多。

「代表這次要對付的光靠地形完全沒用，只能靠當事者自己去處理。」

「這聽起來不是很不妙嗎！」

「但國王陛下一定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吧。」

「……嗯。」

沒錯。

已經下定決心要相信了影山不是嗎。

與上次相同，鬥法開始前影山、星海與金田一上前抽籤決定出場的順序。在這場任務中，之後出場的人較為有利，畢竟並不曉得要對付的是何種魔法生物。影山籤運不錯，抽到了最後一棒。

「第一位鬥士請進場。」

在波巴洞也震耳欲聾的加油聲中，星海氣勢十足地跳進會場裡。

「第一個是我啊！但也沒關係，不管是什麼我都有辦法對付！來吧！」

如果是他的話或許真的不管出現什麼都不會感到畏懼吧，像是在配合鬥士的氣勢，波巴洞的加油聲也越發高漲。

鐘聲響起，柵欄應聲開啟，加油聲一度停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即將的一觸即發──但裡頭的生物卻沒立刻衝出籠中。

「牠」相當從容，先露出前爪，之後才慢慢走出來。

很快地觀眾就知道這名生物之所以可以如此從容的原因。

那是頂級掠食者才有的從容。

即使是魔法世界的居民，也難得見到的傳說生物，正大搖大擺地漫步在會場之中──牠昂著頭闊步，胸膛的銀藍色鱗片在太陽的照耀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每一次吐息都帶著灼熱，甚至是火焰，應該是在籠中待得太久了，背上宛如蝙蝠指節與翼膜的翅膀正慵懶地舒展著。

不必熟讀奇獸飼育學的課本也看得出來，那是一頭不折不扣的龍。

「好的，今年一樣由我來進行事前介紹，各位都看到了，是龍沒錯！不過我還是澄清一下這不是我養的，我養的沒那麼大隻，也沒放在學校。」烏養教授無意間透露了不太正當的內容，但他並未回應眾人的疑惑：「今天會場的龍全都是跟龍保護區的馴龍者借來的！說到這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吧！」

馴龍者。

說到大家都知道的馴龍者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烏養教授旁的位子突然出現一個人，大概直到剛才都用魔法隱去身形了吧，他一亮相霍格華茲的學生就發出歡欣鼓舞的嚎叫，但當事者並未享受這場盛大的歡迎，反而皺著眉頭搶過烏養教授手上的麥克風。

「不行！你們的掌聲應該要留給鬥士！而不是給我！」

「那您一開始就不該戲劇般地登場。」

正如大家所習慣的，赤葦也理所當然站在木兔身旁，木兔則有些委屈地說但他身為出借龍的馴龍者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狀況。

「三名鬥士！所以我也準備了三頭龍……這頭是瑞典短吻龍！我都叫牠小藍！因為牠的鱗片是藍色的！但再更多的我就不能說了！就連之後的兩種龍是威爾斯綠龍與匈牙利角尾龍我也不能說！」

「您已經說了。」

「啊！」

畢竟鬥法考驗的是鬥士本身的能力，所以自然不能給予太多提示，但其實木兔除了龍的名字外也沒有透露太多。

名為小藍的瑞典短吻龍全身都走出籠子後，便可以觀察到牠的尾巴還拖著一個小小的籠子，裡頭裝著一顆金色的蛋，這應該就是本次任務裡要試圖取得的物品了。

牠在木兔的解釋停下後才開始有下一步動作，這也是馴服的成果吧，以競賽來講還挺有紳士風範──但再有紳士風範也改變不了牠是危險生物的事實，小藍稍微拍動翅膀會場裡就颳起了颶風，星海原先就不大的身軀在強風下顯得更小了，即使不是波巴洞的學生也不禁替場內的人擔憂。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一定正在想我個子那麼小要怎麼對付一條龍吧──但這又如何！魔法強不強與個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類似的話在第一次碰面就聽星海說過，他果然相當在意身高……但若以嬌小的個子撂倒龐大的巨龍，確實能帶給觀眾驚喜，而星海似乎也很樂於營造這樣的氣氛，他並未畏懼開始行動的龍，魔杖揮動地迅速又果斷，下秒便毫不猶豫地朝著龍直直衝去。

除了波巴洞以外的觀眾席都發出了驚嚇的尖叫聲，龍對於朝著自己奔來的小小身軀不會客氣，仰頭一呼便是一道耀眼的藍色火焰，即使是保障觀眾席絕對安全的屏障也無法完全隔絕火焰的熱度，熱浪席捲而來，不難想像當面迎接那道火焰的星海是要承受多恐怖的高溫。

但在火焰過後，即使草皮都燒成了一片焦黑，星海卻仍毫無無傷地佇立在原地，他帶著自信的笑容，波巴洞也爆出驚人的歡呼聲，龍對於自己的火焰毫無作用也感到了訝異，揮動翅膀後退，然後、再一次吐息──

這次由於距離拉遠，觀眾也看得更清楚了，火焰並非對星海不起作用，而是在接觸到星海的瞬間就向周圍彈開了，神話故事中摩西的手杖可以分隔紅海，星海的手掌就宛如摩西的手杖，將灼熱的火焰像紅海般輕鬆撥開。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只有噴火而已！」

星海再度向前，奔跑的速度顯然不是人類應該有的速度，瑞典短吻龍一看火不起作用，便改用爪子往星海揮去，但星海卻兩手一伸就將爪子穩穩接下。

「是多種魔法的疊加。」

山口表示壓力太大所以播報不來，這點也與菅原學長如出一轍，鬥法的播報工作臨時改由角名學長進行。

……角名學長？

沒問題嗎？

「剛才開始得太突然，來不及自我介紹，我是角名，很抱歉我只會進行無趣的播報，不過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吧。」

「臨時麻煩你了，角名同學。」

「能播報是我的榮幸，朱雀教授。」角名正如預告，進行中規中矩的實況轉播：「我們可以看到星海選手在龍展開行動時就揮動了魔杖，那時候雖然看不出是施展了什麼魔法，但現在曉得了，魔杖看起來只揮動了一次，但其實是技巧高超地一次施展了多種魔法」

「就、是、這、樣──！」

接下了龍爪的星海，一個側身就把龍往一旁放倒，他再度扭動身子，龍又往另一邊倒去，這可不是單純接下了爪子，根本是抓住了龍的爪子，巨大的龍簡直像星海掌心上的玩具任由他擺布，被摔得七葷八素。星海在最後旋轉起身子，利用離心力將整隻瑞典短吻龍丟到觀眾席上去。

但觀眾席有屏障咒，所以龍並未真的砸進觀眾席，而是碰地一聲撞到了無形的高牆後整個身子滑落到地上，眼冒金星昏了過去。

增加身體的敏捷度，所以跑得快，對火焰與朝自己揮來的爪子都能迅速反應。同時也強化了身體的強度與力量，所以才能把龍甩著玩。除此之外還有減震咒，降低了爪子落下來的衝擊、以及其它各式各樣的咒語，好彈開火焰──

「以上，讓我們給星海選手掌聲鼓勵。」

「……」

「嗯？我有哪裡解釋得不夠清楚嗎。」

不，非常清楚，只是簡單扼要到無趣過頭了所以讓人一時無法做出回應。

瑞典短吻龍一昏厥，星海便悠悠哉哉地走向牠的尾巴，將籠子裡的金蛋取出，漂亮地完成了這次的任務。

龍畢竟是高等生物，小藍並未昏厥太久，在星海取下尾巴上的金匣後就醒過來了，但牠並未對星海繼續發動攻擊，只是悠哉地打了個哈欠──連火焰也沒吐出來，是隻具有紳士風範的龍，對牠而言不過就是分出了一場勝負吧，所以沒必要無理取鬧。

木兔和負責收拾場地的貓又教授與空井教授一同進場，教授們整理場地，木兔則把瑞典短吻龍給牽出場外，龍一見到木兔就把整張臉湊上去，木兔也伸出手摸摸牠的嘴巴，觀眾可以清楚地看到牠的尾巴正在開心地甩動………砰砰砰的幾乎要讓才剛修復好的場地又敲出洞來。

真的是馴服得很好呢。

「第二位鬥士請進場。」

金田一小跑步跑進會場，相對於星海的從容不迫他看起來緊張多了。但這份緊張應該是來自於被觀眾注視的壓力，而不是要對付龍的關係，畢竟參加鬥法本就有應付危險生物的心理準備了──

剛才木兔學長說溜嘴的威爾斯綠龍與匈牙利角尾龍……金田一要對付的是哪隻呢。

上一場的瑞典短吻龍登場得優雅而緩慢，這場的龍則暴躁不少，柵欄一開就衝進場地，金田一也早已做好的準備，他沒怎麼困難就閃過了朝自己攻擊而來的龍。畢竟是危險生物，龍果然還是這樣比較符合形象呢──

──等等，木兔是不是咬著手指露出了不妙的表情？

暴躁的行動並不在木兔的預期內？

該說不愧是高等生物嗎，一旦失敗就知道不能再繼續使用同個攻擊手段，金田一閃過攻擊後這頭暴躁的龍反而冷靜下來了，場內的塵埃落定後觀眾也才在這時得以一覽龍的樣貌，也終於明白木兔的反應為何會是如此了。

與前一頭瑞典短吻龍相比，這頭龍的身形要小一點，頭部較為圓潤，在噴火上也克制得多，至少不會每次呼吸都帶著火花。牠的鱗片是綠色的，顯然是名字內帶有綠字的威爾斯綠龍。

但一般說到威爾斯綠龍，人們想到的都是「溫馴」。

威爾斯綠龍可說是最不會惹麻煩的龍了，與其它的龍相比，牠大部分時候會主動避開人群，也不喜歡對著人攻擊，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著人大聲吼叫……對，牠發現攻擊無用之後改用叫聲威嚇了，但威爾斯綠龍之所以會被形容成「溫馴」，除了牠本身的性格外，聲音也是一大原因。畢竟是個與其說是震撼，不如說是優美的吼聲啊。

不只吼叫，牠還不停地用尾巴拍打地板，草皮被掀開，泥土被翻開，更底下的碎石塊被翻掘而出，這讓日向一度擔心尾巴上掛著的籠子與金蛋會不會被摔到壞掉。

如果說剛才的瑞典短吻龍具有的是紳士風範，那現在的威爾斯綠龍就是個脾氣火爆的小流氓了，和溫馴可一點邊也扯不上邊。

「插播，我們的木兔學長有話要說。」

「呃，是的，是我。」接過角名手上的麥克風，木兔看上去像一隻縮起羽毛而變得乾癟的貓頭鷹，他氣若游絲地說著：「小綠牠明顯心情不好，是我的錯，我不曉得牠竟然有密閉空間恐懼症。」

藍色的鱗片叫小藍，綠色的鱗片叫小綠，很直覺的取名，至少比烏養教授的取名風格要更有品味一點。難怪木兔學長剛才會露出不妙的表情了，這是家長自信滿滿帶著天使寶寶出門結果卻誤觸雷區害得天使寶寶一秒變成地獄惡鬼的現場。

「總之金田一同學，請你加油，我家小綠牠平常很乖的……牠只是被關了一下所以不開心了……」

「木兔學長，眼淚要滴到麥克風上了。」

「赤葦，謝謝你的手帕……」

擤鼻涕的聲音意外成了開打的信號，威爾斯綠龍在木兔擤完鼻涕後拍動翅膀升空，擺明要改打空中戰，金田一也立刻進行應對，他掏出魔杖，大聲喊出咒語。

「速速前！飛天掃帚！」

這是召喚咒，召喚咒可以無視物理空間將施咒者想要的東西召喚到手上──空氣被劃破的聲音響起，一根飛天掃帚從德姆蘭帆船所停泊的方位急速飛來，金田一一把抓住了自己召喚的飛天掃帚並騎著它升空，正面迎擊威爾斯綠龍的空中戰。

「是召喚咒，畢竟要在地面跟飛起來的龍打的確很不切實際，大概跟蟑螂飛起來後人類就顯得弱小無力一樣──」

「角名同學，我覺得這比喻不是很適當。」

「朱雀教授，我為我的失言道歉，金田一同學召喚飛天掃帚是非常優秀的判斷，畢竟在會飛的敵人面前，移動方式不能只限於平面，但德姆蘭的船離這裡稍遠一點，雖然召喚咒可以無視空間與距離，但距離越遠地形越複雜，召喚的難度也更高……」

金田一騎乘掃帚的技術並不差，甚至可說是非常好，日向不禁猜想金田一會不會也有在打魁地奇──要是影山在這就能詢問了，但影山並不在。日向甩甩頭把影山的事拋開，反正影山下一場也會出現，不急著在這時候想他。

一人一龍在天上互不相讓，觀眾抬頭仰望著觀賽，看著金田一在空中與龍斡旋，龍的動作很敏捷，金田一的掃帚也飛得很快，無論是哪方都佔不到太多便宜。

威爾斯綠龍知道金田一的目標是自己尾巴上的籠子，即使要冒著在空中失衡的風險也盡可能地甩動著尾巴，不讓金田一有機會靠近。

很清楚一旦進入持久戰會對自己不利，人的體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龍還好，金田一再度拿出魔杖，知道他要進行下一步動作的觀眾也繃緊了神經。

在一個眨眼後，天上的金田一從一位變成了一群。

會場發出歡呼聲，龍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般發展，又開始大聲吼叫進行威嚇，連飛行的路徑都跟著紊亂。

「精彩了，這是難度相當高的魔法，其實剛才的召喚咒也很洗鍊。和星海同學單純但多樣的風格比起來，金田一同學走的則是效果強大但難度也高的路線。」

「最難能可貴的是在如此緊急的狀況也下能正常發揮的穩定度。」

「畢竟魔法能否成功完全取決於施咒者當下的狀態呢。」

角名與朱雀的專業播報仍在進行，但因為太過正經無趣了所以沒人仔細聆聽。

即使知道金田一的目的是尾巴上的籠子，也曉得要保護好籠子，但要防備的對象不只一個時就難以拿捏時機了。威爾斯綠龍在籠子幾度被靠近後更加慌亂，開始隨意噴火，金田一們在空中流利地飛行，閃過一道道火焰，最後終於有一位突破了綠龍的防線，進入得以打開籠門的範圍內──

──但時機說的就是現在，巨大的尾巴像是早已料到這個發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與角度變換了方向，重重地朝金田一的方向掃去。金田一被正面擊中，咚地一聲摔出掃帚，人直直朝地面墜落，觀眾發出慘叫，綠龍也愉悅地發出長嘯。

但下一刻，不合時宜的金屬音卻打破了這緊繃的氣氛。

人與龍都朝著聲音來源望去，才發現原來是籠子的門在晃動的聲音，而籠子裡頭的蛋早已不知去向。

並未墜落的、仍在空中的金田一──現在天上只剩一個金田一了，手上拿著那顆不知去向的金蛋。

觀眾席不分學校都發出了驚人的讚賞聲，原來被尾巴掃落只是為了吸引注意力的障眼法，本尊早看準了「時機」下手。聰明反被聰明誤，空中的龍發出不甘的吼聲，那聲音似乎還夾帶著哭腔。金田一已經回到地面上了，表情有些複雜，明明完成了任務卻感覺好像做了什麼壞事。

「小綠──！」

木兔學長在播報席上站起身來用力揮手，但隨即想到整個看台都在屏障咒的保護之下，所以他直接跳進了賽場內。可以這樣嗎！？觀眾發出了疑問。「其實這是雙向咒，但他剛才立刻開了個小洞跑出去了。」朱雀教授扶著額頭解釋，沒想到問題學生畢業了還是問題學生啊。

小綠一看到木兔在會場上便立刻朝向他俯衝，觀眾嚇得發出尖叫，但巨龍並沒有發動攻擊，反而輕飄飄地降落在草皮上，還趴在地上發出呼嚕嚕的叫聲。

這擺明了是想撒嬌吧。

「小綠──對不起──這次我們去外面等就好，你不用待在裡面了好不好──」

木兔抱著小綠的頭又摸又蹭，剛才還脾氣暴躁的龍也表現得符合「溫馴」的定義，乖巧地搖著尾巴讓木兔牽著走到場外去，你身為龍的尊嚴呢！食物鏈頂端的驕傲呢！

貓又與空井兩位教授在這段期間不動聲色地整理好了場地，然後又不動聲色地退出去，早已習慣木兔的不按牌理，要是每件事都跟他計較那比賽就不用比了。

「第三位鬥士請進場。」

終於輪到了最後一位──某意義上也是在場觀眾最在意的一位。畢竟是刊登在預言家日報上的報導，在場不分學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現在的影山無法正常施展魔法，但即使如此，火盃仍是選擇了他──既然火盃會選擇影山作為鬥士，就代表它認同了影山具有突破鬥法各項考驗的能力。

不過他究竟要如何應戰？

前兩場雖然緊張，但比較像是慶典前的醞釀，這場的氣氛則確實帶有一絲不安。走進場內的影山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遠比一年級時沉重，連平日看慣的面無表情都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鐘聲打響，柵欄開啟，籠裡的龍也走進了會場裡──根據木兔之前說溜嘴的內容，場上的龍種只剩下匈牙利角尾龍了，這讓觀眾越發不安，因為瑞典短吻龍還算能講道理，威爾斯綠龍也較為溫馴，而匈牙利角尾龍則以危險致命出名。

難怪會放在最後，因為最危險、最恐怖的當然得放在最後當壓軸，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影山的籤運根本沒有比較好，反而是糟糕到了極點，抽到了別具意義的「最大獎」。

無法正常施展魔法的影山對上危險度一等一的匈牙利角尾龍。

或許是影山身上的氣勢太強了，匈牙利角尾龍並未一出籠就朝影山攻擊，反而是繞著圈慢慢觀察著要如何出手，但影山比龍還早一步行動，他從長袍裡掏出魔杖，匈牙利角尾龍看到影山拿出魔杖也立刻反應過來，拍動翅膀起飛──

「咄咄失。」

異常的不協調。

冷淡的施咒，換到的是整個會場的空氣被壓縮並爆開的聲音，但爆音只響了一瞬間就立刻被匈牙利角尾龍摔回地上的聲音蓋過。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觀眾席別說是歡呼了，甚至連驚呼聲也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影山慢條斯理地走向龍尾，取出籠子內的金蛋。

你們知道嗎，影山飛雄還在德姆蘭的時候，用黑魔法把同學打成了重傷，才十一歲，受害者差點就死了，整隻手都被炸掉了，才十一歲……

優秀但卻不近人情的天才，在德姆蘭，大家都叫他──

──國王陛下。

■ Free Talk
借用了HP原作的鬥法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