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HPparo] 11 天淵 (2)




         


校長與四年前相同,在分類儀式結束後歡迎新生來到霍格華茲,並進行開學前的演說,然後宣布著四年一度的鬥法盛宴即將展開──今年同樣由霍格華茲主辦,波巴洞與德姆蘭會在聖誕連假開始時再度來訪,校內所有活動也會為了配合鬥法而提前進行。

新生們一臉茫然,有些舊生慌張的反應一看就知道是麻瓜出身者,年級較高的人親切地向低年級的人解釋鬥法,日向也同樣對著葛萊分多的新生與麻瓜出身者們介紹鬥法的相關內容。

四年前自己是被解釋的人,當年是學弟的他今年已成了他人的學長,不禁有時間確實在流逝的感慨。日向還想起他便是在鬥法期間意識到自己對影山的情感不一般,一想到影山就坐立難安了,也無心周圍慶典的氣氛,一心想著影山何時才會來到大廳。

但直到晚餐會接近尾聲時影山仍沒有出現在長桌邊。日向原先認為影山只是躲在房裡不肯出來,反正影山和家庭小精靈熟得很,要另外準備食物不是問題──但一聽到「影山會不會被退學了」的議論,他就慌了,自己確實沒想過影山早已不在學校的可能性。

當年在德姆蘭也是說走就走,誰能保證霍格華茲就不會如此呢。

日向急忙離開桌邊,走向教授們的座位區,但他張望了幾眼卻沒看到武田教授在熟悉的位置上──


「日向。」


聽到有人喊他,日向回頭,原來是武田教授,他大概知道日向會來找自己所以事先離開位置了吧,日向跟著他離開大聽來到走廊,才發現烏養教授也在。

武田教授舉起魔杖輕輕一揮,口中念著日向還未學過的咒語,轉瞬間周遭便安靜下來,大廳的喧鬧聲也聽不見了。這大概是某種防止竊聽的咒語吧。

果然有反監聽咒啊……


「我先講結論吧,影山還在霍格華茲。」


烏養教授單刀直入說了日向現階段最在意的事,知道影山並未離開霍格華茲讓日向鬆了口氣。最在意的事解決了,不過教授會特地叫他出來肯定不只這件事要說。


「學校早就知道他的狀況才給他錄取通知的,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退他學……不過其他人怎麼想就難說了,他大概除了上課時間外都不會出來了吧。」

「……」

「畢竟現在對他來說一個人會比較自在。」

「……我讓他不自在嗎。」

「日向,不是這樣的,不是。」武田教授開口,看上去表情有些難過,日向不知為何從這之中讀出了眼前的人有許多想說但卻無法開口的複雜情緒:「影山他……有自己的考量。」


當年初識影山的不愉快就是由武田教授替他排解的,擔心自己無法為影山做什麼時也是教授給予了方向。

從教授以引導者的身分拜訪日向家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擔任日向心靈導師的身分。對影山來說武田一定也是很重要的教授,從提供自己的變形學教室給兩人補課這點就看得出來。


在車廂上除了犯人外當然也討論過影山的事。

月島平日說話毒辣又不留情面,對影山也少有好臉色,但他卻信誓旦旦表示──影山不可能會認為日向是犯人,之所以避不見面絕對有其他原因。

影山是傻,但不是笨,他既然以正氣師為目標,腦袋就不能太僵化,思路也必須更加敏銳。反侵入咒為何會無效?真正的犯人是誰?這些事情影山一定也思考過,而且很有可能比他們更早就得到了答案。

在得到答案後仍選擇疏遠日向,一定有他的理由。


「但要是他一開始就懷疑我呢。」

「不會。」月島說得篤定:「只有你他絕對不會懷疑。」


那為什麼要避開他?不是懷疑他的話還有其它理由嗎?

月島提不出根據,但正如日向希望影山相信自己那樣,他也想相信影山,相信月島的話,相信武田與烏養教授。

他可以相信影山的,對吧。


正式開學後的感覺有些微妙──日向碰不到影山,明明影山並未離開學校,但他卻從未在校園裡的任何地方看過人。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曾與影山碰過面,高年級也說影山雖然不會再與人攀談,但仍會照常上課。

有些漫長地迎來第一個週五,日向照著幾年來的習慣施展幻身咒,爬出交誼廳,小心避開路上埋伏的皮皮鬼──但一踏上階梯他就回頭了。

那間永遠在週五的夜晚燈火通明的教室,只要走上階梯就能看到光線從門縫透到走廊上。但剛才印入眼簾的僅有黑暗,靜穆,自己的呼吸與心跳在絕對的寂靜下格外清晰。

他狼狽地逃回宿舍,並難得地失眠了。早上多躺了會兒錯過早餐,連魁地奇的晨練也沒去,倒不是偷懶,而是覺得依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況絕對會摔下掃帚,他可不想開學當週就被送去醫院廂房。

日向掛著黑眼圈來到大廳吃午餐,憔悴的模樣毫不意外引起了友人們的關心。


「日向同學,看起來不太好呢……」

「嗯……」日向有氣無力地回應谷地:「我昨天跑去補課的地方,但影山果然不在……」


他昨天就後悔了,與無法在斜角巷待上一整天是同樣的道理,自己何必抱著不可能的奢望來觸景傷情呢。


「換個方向想嘛,畢竟日向你現在其實也不需要影山幫忙了啊。」

「對啊,又不像一年級的時候成績吊車尾。」


山口也試著安慰他,月島倒是一如既往地毒辣。


「……那是一種儀式感!」

「你這叫制約。」月島停頓了幾秒,沒聽到日向回應才又補充:「意思是條件反射,給狗搖鈴鐺就以為要吃飯了流口水。」

「我又不是狗!」

「……比起魔法科目的補課,你更需要加強基礎的語文能力。」


雖然他們說得沒錯──去年期中兩人爭執過後補課的「補」已實質上蕩然無存,畢竟日向現在的成績好得很,根本沒有影山提供協助的必要,週五夜晚的活動早已變為加深加廣,偶爾還有切磋與較勁,根本和補課扯不上邊。


……但影山不在身邊就感覺少了什麼。


他的成績中上,魁地奇的興趣也經營得有聲有色,朝著人生目標穩定邁進。去年畢業的田中與西谷學長還交代過宮兄弟之後的隊長非他莫屬,後進隊員們也對此毫無異議,他確實逐漸得到眾人的認同。

日向的在校生活多采多姿,比起埋頭鑽研魔法的影山,他的人際與世界要寬廣得多。

但再寬又如何,少了影山就等同缺了一角,並不完整。

期望自己不必再依賴影山並不等於期望被影山切割開來,他倆的成長應該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畢竟自己的目標是與影山並肩齊步與相互追逐,而不是不相往來啊。


午飯過後回到宿舍,日向多走了幾層階梯來到影山的房門前,他敲響影山的房門,但裡頭果然靜悄悄地沒半點動靜,不是不在就是裝作不在,日向想了想,先回一趟自己的房間抽了張便條紙,寫了幾句話後又回到影山的房門口。

他試著從門縫將紙條塞進去──反侵入咒並沒發動,紙條成功滑進了室內。

影山沒把紙條掃地出門,但到底是因為不在房裡還是不打算這麼做日向不得而知,就連影山會不會看過紙條上的內容他也沒有把握。

可不做些什麼心裡實在過不去。

校園裡的氣氛也逐漸明朗。日向觀察到為影山的事件不以為然的人其實占了大多數,可見影山多年來在校建立的形象與人脈並非白費功夫。


「你們真的很可惜,沒機會看到影山學長親自示範的樣子……」

「影山學長的魔法實力真的有那麼好嗎?」

「何止是好!而且還很賞心悅目……就很帥啊!」

「你們真該近距離看看學長所變成的雪豹有多美……!」


日向甚至在大廳聽到曾接受過影山指導的中年級對著低年級讚頌「影山學長」有多驚為天人。日向很會認人,認出這之中也有意圖追求過影山的人,顯然他們並未因為被影山拒絕就懷恨在心。

雖然當年曾將這些人視為情敵,如今卻不禁感謝他們在校園中為影山提供了正面的形象。


「不過學長……看起來很可怕欸……」

「唔,這也沒辦法……畢竟發生了那種事嘛……」


但由於當事者現在就像隻受到威脅的刺蝟,再也無法分辨是敵是友,只能豎起全部的刺來武裝自己。這讓大部分的人都不敢輕易接近影山,哪怕他們其實並未存有惡意。反而是質疑影山的人會毫不掩飾露骨的眼神,光是在走廊移動都可能要接受他人的側目。

如果能陪在影山身邊是不是可以替他分擔這些惡意與質疑呢,日向不禁思考,但他又想起烏養教授說過的話──影山現在一個人比較自在──或許說的就是這種情況。要是自己仍留在影山身邊和影山一同受到側目,或許反而會讓影山感到內疚嗎。


另有與影山無關但又有些關聯的事,日向還注意到宮學長們在校園裡奔走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到處都可以看到他們,而且連角名學長也一起行動。


「喔喔這不是小翔陽嗎。」

「要去哪上課啊?」

「變形學!」

「嘿──很厲害嘛──」

「畢竟直井教授的變形學要在普等巫測拿到『O』才可以繼續上高等課程呢──」

「學長們要去哪裡?占星塔嗎,印象這時候是七年的天文學……」

「沒有喔,我們沒修天文學的高等課程。」

「但我們的確要去占星塔。」

「嗯?」

「總之先走了。」

「中午大廳見。」

「喔喔、好……」


三名學長朝著占星塔直直奔去,明明說自己不是去上課的,手上卻還拿著紙筆,大概是正在進行他們在開學典禮時提過要揪出犯人的「更好的方法」吧?但具體而言到底是在做些什麼?日向光看這樣並無法參透。


維持著偶爾去補課的教室、偶爾敲門與塞紙條、或偶爾向高年級與友人打探影山消息的日子,不知不覺九月過去了,十月到了,葛萊分多的第一場魁地奇學院賽也即將進行。

比賽當天出現了超大雷雨,風大雨大的程度簡直與颶風沒兩樣,但魁地奇比賽從未因為天氣而延後過,即使對天氣有再多不滿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場。


「雨下成這樣真的能打球嗎!」

「可以啦!都碰過雷擊了還不是照打!」

「雷擊!?」

「反正妮絲小姐會在一旁待機!沒死成都有得救!」


新入隊員一聽到雷擊就露出驚慌的神情,其他人則是一副懷念的模樣──確實很懷念了,雖然也就去年的事。

但日向還是很想說請不要把妮絲小姐當萬能的仙丹!雖然向來以殘暴出名的葛萊分多魁地奇學院隊考核確實把妮絲小姐當仙丹,今年的入隊考核妮絲小姐的帳篷同樣生意興隆。

隊員們一邊咒罵一邊奔跑,溼淋淋地來到準備室──


──卻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本應放在櫃子內的裝備都被拿出來了。


全是整備好的狀態,斗篷、飛天掃帚以及手套等裝備,早已全施好了防水與防雷咒。

和往常一樣。

影山自二年級成為學院隊的半個隊員後就不曾間斷過的例行公事,他總是會在比賽前就先一步到達準備室,將所有的裝備都整理好。


但這畢竟是秘密暴露之前的事,隊員們沒人期待已不再與人交流的影山會維持這份例行公事,他們不打算責怪影山,畢竟狀況特殊,他們只會咒罵天氣,並做好會被雷擊的心理準備──

但影山似乎仍在乎這份責任與義務。

日向拿著自己的裝備,一想到上頭有影山為他施展的魔法,即使不完全是為了他所施展的──心頭仍一陣酸澀,雖然月島與教授們向他再三保證影山另有考量與原因,但被幾個月來的不聞不問仍讓日向一度懷疑這份保證,直到這份沉甸甸的重量壓在手上才讓他踏實不少。

影山至少記得這些事,他並沒有完全切斷與人之間的羈絆,他仍在乎身邊的人。

他應該也還在乎自己。

會極力避免與自己見面,或許就是一種在乎自己的表現嗎。


「飛雄的彆扭也鬧得太華麗了。」

「剛才有人在路上看到他嗎?沒有吧?完全沒有欸!」


他們在過來的路上確實沒看到影山,宮兄弟一搭一唱,隊員們紛紛穿上裝備,日向也忍著眼眶的溼意,吸著鼻子將裝備穿好。


「別哭啊,要是哭了不就白費防水的魔法了。」

「畢竟這只防雨水不防眼淚啊!」

「我才不會哭!」

「好好好,你沒哭,這都是因為下雨的關係。」

「沒錯沒錯,就算眼睛紅了也是因為下雨的關係。」

「好了啦我們趕快上場了啦!」

「翔陽!這是對隊長應該有的態度嗎!」

「見色忘學長!」


無視學長們的調侃,日向逕自跨上飛天掃帚,飛進滂沱大雨之中。




留言

  1. 和緒啊嗚嗚嗚嗚
    看到裝備都被施好防水與防雷咒那個瞬間我差點哭出來
    影山過來讓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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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也好想抱抱影山但日向可能會吃醋(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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