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HPparo] 4 風霜 (1)




    



鬥法在聖誕與新年連假期間舉辦,為了報名或觀賽,決定不在連假時返鄉的學生占了大多數,幾乎全校都留下來了。


「今天晚上德姆蘭跟波巴洞的人就會來了,然後就能開始報名。」

池尻對日向解釋:「三巫鬥法是輪流舉辦,每任舉辦兩次,前兩次是波巴洞,接下來兩屆輪到霍格華茲,主辦學校有招待的義務。」

一說到德姆蘭,大家的視線便朝影山望了過去──注意到大家的視線,影山吞嚥的喉結不太自然地滾動。

看得出來,他還是有些緊張,但相較於前幾個月前的心神不寧,現在不過就是有些緊張


「其實我本來以為你會乾脆回家避風頭。」

「……不是沒想過。」日向問得很直接,但影山並不介意,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但躲起來也解決不了任何事。」

影山也是很努力在面對過往的事情啊。


「不過晚餐會我還是不會出門的。」

「……剛剛說躲起來解決不了事情的人是誰啊!?」


明明上一秒才說了句挺帥氣的話,下一秒又背道而馳,日向對影山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態度感到不可置信……但同時也對能同理他的自己感到無藥可救。

證據就是下午他要從宿舍出發前還刻意敲了房門告知晚上會幫忙外帶ㄧ些食物回來。


「你有沒有想過,你有時候真的太寵他了?」

月島用不著一秒就能釐清整個狀況,而且總是能一針見血:「他說不來就不來,那也就算了,你還主動說要帶東西回去給他吃?」

「又、又不是第一次,這有什麼!」

「上次他是病人欸,是病人,而且他又不是不能自己走去廚房。」月島的正論還在持續:「你怎麼不乾脆點承認就是為了讓他可以不用離開宿舍?」

真要辯論起來日向完全不是月島的對手,雖然承認這點令他心不甘情不願,但再狡辯下去確實沒有意義。

「……畢竟情況特殊!」

這可不是一般的社交場合耶,是德姆蘭,是那個德姆蘭欸!

「而且影山只說了晚餐會不會出門,他沒說整個鬥法期間都不會出門……兩個星期……不,鬥法正式開始前他應該就會做好準備了。」

「你確定?」

「我不確定,但影山留下來了嘛!」

雖然把時程往後推遲,但影山畢竟選擇了正面迎擊,日向相信影山不會整個寒假都避不見面的。


越接近傍晚,大廳內聚集的學生也越來越多,或許是氣氛,又或許是被影山感染了緊張,日向逐漸坐立難安,教授和校長也陸續進到大廳。他看著鐘,才想著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吧,就聽到師長們宣布可以開始到門口集合的指示。

學生們魚貫而出,沒多久城堡的門口就擠滿了人,教授與級長忙著維持現場的秩序。日向第一次感謝自己嬌小的個子,讓他可以鑽過人群間的空隙,擠到最前排去。


距離預定到達的時間越近,現場的氣氛就越緊張,日向手心都是汗,心臟怦怦亂跳幾乎像是要跳出胸膛──就在這個當下、在時針移動的前一刻,人群突然開始喧嘩,他們看到了什麼,日向立刻反應過來,開始東張西望。


「有船從湖上過來了!」


學生們在鼓譟,日向看向烏漆墨黑的湖面,隱約看到有艘相當大的帆船在逐漸靠岸,隨著帆船離碼頭越來越近,燈火也漸漸能照亮它的樣貌。這幾乎是一棟房子吧,船堪比郵輪,甚至更大,而且還很高──德姆蘭的人到底來了多少啊?還是說他們只是把整棟學生宿舍都搬過來了?日向被過大的船體震懾到胡思亂想。


「看!天空上也有東西!」


又是一聲呼喊,所有人的視線一齊朝天上望去。空中確實有什麼,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同樣異常巨大──它越過了禁忌森林,朝著門口直直飛來,待看清時,才知道那是一輛馬車,拉著馬車的馬也不尋常,不只體型遠大於一般馬匹,還長著翅膀。

「是飛馬!」

日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飛馬,他曾經在影山硬凹是課外讀物的三年級選修課課本裡看過相片,但果然相片完全展現不出牠們實際帶給人的震撼。


飛馬拖著馬車降落在廣場,帆船也在同時靠上碼頭,霍格華茲整點的鐘聲於這時響起──分秒不差,還真夠準時的,馬車的門開了,帆船的舷梯也放下了,霍格華茲的校長與教授們向前,馬車和帆船裡的人也走了下來。

在前方的應該都是校長與教授們,雖然都穿著巫師袍,但顯然和後方整齊劃一的制服並不相同。


或許是來自北方寒冷地區的關係吧,德姆蘭的學生都披著毛皮斗篷,並穿著禦寒的長靴,制服不分男女都繫著黑色皮帶,結構看上去和軍裝倒有幾分相似,顏色在燈光下不太清楚,但應該是紅色的……

「看起來像血的顏色。」

聽到了一些學生的耳語,日向現在也覺得那顏色像血紅色了。


波巴洞的學生制服則輕薄得多,或者說相當浪漫與優雅,粉藍色的披肩,披肩下是剪裁合身的長裙或西裝,一看就是訂製品,讓無論是高矮胖瘦何種體型的人都能穿出最適合他們的樣貌。


兩邊隊伍同時來到廣場中間,不愧是各校挑選前來參加鬥法的學生,每個看上去都十分有氣勢,菁英的光芒藏都藏不住,但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一看就是中低年級的隨行人員,或許是被看好要培養為下一任鬥士的新生吧,所以才讓他們一同前來觀摩。


「我親愛的朋友們,歡迎您們遠道而來……霍格華茲已經準備好了最豐盛的晚餐與最舒適的客房,還請各位在這段期間不必客氣,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吧。」

霍格華茲的校長上前迎接行禮,德姆蘭與波巴洞的校長也進行了回禮。

「喔,感謝您的好意,聽說霍格華茲的餐點都相當美味與可口,這讓我們的學生期待了好久呢……不過,我們的船上就有房間……」德姆蘭的校長回應,側過身用手示意。「畢竟孩子們總是對床比較挑剔……」

「那如果有任何需要清潔的需求,也請不吝提出。」

「誠然。」

日向聽到一半就聽不下去了,大人講話都那麼文謅謅的嗎,他突然覺得艾莉莎教授的天文學沒那麼難懂了。


「親愛的校長,我們也有一事相求。」

「請說,夫人。」

波巴洞的校長是名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優雅的女性:「誠如您所見,這些孩子們需要適當的照料與休息……」

她口中的孩子並非指學生,而是那群拉著馬車的飛馬。

「當然,夫人,請您不用擔心。」

校長招招手,教授群中便跑出一個人,烏養繫心,日向知道他,但還未上過他的課,是葛萊分多院長老烏養的孫子,三年級才能選修的奇獸飼育學就是由他負責授課。

「我是奇獸飼育學的教授,將由我來照料牠們。」烏養向波巴洞的校長行禮:「神符馬需要的純麥威士忌我已經事先準備好了。」

波巴洞的校長一聽這話眼睛都發亮了,霍格華茲飼養的奇獸五花八門,從凶暴殘忍的猛獸到溫和親人的小動物都有,而這些全都由烏養一手馴養,自然對照料奇獸頗有心得。能事先調查過飛馬的品種並準備相應的伙食,也難怪會讓對方心花怒放了。


初步的會面就此結束,接下來才是正式的歡迎會與說明會。學生與來賓們陸續進入大廳,餐點比以往都要來得精緻,廚房裡的家庭小精靈們可說是卯足了全力端上最好的服務。接下來這幾天應該有牠們忙了,日向暗暗擔心小傢伙們會不會因此過勞。

但他此刻並無心在餐點上,比起填飽肚子日向更好奇接下來即將登場的火盃。學生與來賓全就座後,剛才先一步離開的校長又從大廳盡頭的門出現了。校長手上拿著一個鑲有珠寶的木盒,慎重其事地大走在大廳中間的長廊上。長廊前方設有桌子,校長將手上的珠寶木盒輕輕放到桌上,並小心翼翼地開啟,從裡頭取出一個粗糙的木製高腳杯。


「欸,那個就是火盃?」

日向忍不住發問,火盃和想像的落差有些大,他原先以為會是聖杯或獎盃之類的華麗造型。

「接下來才是重點!」

木兔不知何時擠到了日向身邊,赤葦也一副理所當然地坐在一邊,還好心為日向解釋:「四年前的主辦是波巴洞,那時還是中年級的木兔學長有隨行,他看過火盃。」


火盃被安置在桌上,校長念了一串咒語後,杯裡便竄出藍白色火焰,火焰宛如有生命般不停地跳動,亮麗而又沉穩,日向被火焰美麗的模樣吸引了目光,剛才還嫌棄火盃不夠華麗,但這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火盃。

在火焰升起後,便由主辦進行三巫鬥法的說明。

三巫鬥法,由三所學校各派一名學生進行,誰能參與將交給絕對公正的火盃決定。


「只要你滿十八歲,就有資格參賽。」


為避免不符資格的人將自己的名字投入火盃,校長於是在火盃周圍畫上一條年齡線──這是一道顯而易見的反入侵咒,只有已滿十八歲的人才能跨進去,不符合的人在越過線的那一刻就會被彈飛。之所以會有這道限制,是為了初步過濾報名者的實力,因為年紀越大會的魔法自然越多,優勢也越明顯。

報名時間有整整一天,直到明天晚上,想報名的人需在這之前將羊皮紙投入火盃,屆時火盃將指出它欲選擇的對象。


「應該不需要由我再三叮嚀,請務必深思熟慮後,再投入你的名字……」


火盃作為魔法道具,本身帶有非常強力的魔力,被火盃選上的當下契約便正式成立。不能反悔參賽,也不允許中途棄賽,他們必須恪守規範,直到三巫鬥法結束前都會受到魔法契約的束縛。


說明一結束,各校便紛紛前往投遞羊皮紙,第一個是木兔,他果然沒在緊張的,不如說在眾人注視下第一個投下名字反而能讓他情緒高漲。霍格華茲除了七年級之外,六年級參加的人也不少,其中呼聲最高的是史萊哲林的黑尾與雷文克勞的夜久,兩人同是一年級就破例被徵選進學院隊的名人,看似爭鋒相對但其實感情還不錯,以上是來自研磨的證言。

波巴洞和德姆蘭也開始行動,高年級都起身去投遞了,只有中低年級還留在位置上。


「欸,不過這樣的話,四五年級是不是有點可憐……」

晚餐會同時進行,日向終於能開始用餐,也是這時才注意到一件事──他扳著手指頭數數,提出了質疑:「四五年級每次碰到鬥法年紀都不夠欸!」


鬥法四年一次,二三年級時觀賽過的學生,待下一屆舉辦時是六七年級,符合參加的資格。但一年級時觀賽的學生,即使到了下屆舉辦的五年級也未達到規範年齡。四年級才碰上鬥法的更不用說,他們甚至整個就學期間只會碰上這麼一次。

聽了日向的感言,月島一臉震驚。


「你絕對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

「我只是在感慨你怎麼不把這邏輯好好用在課業上……」

「你很煩欸!」

「小不點注意到了?火盃的參加條件其實有漏洞。」


聽到他們的對話,黑尾和研磨也靠了過來,黑尾向木兔打了個招呼,兩人都是鬥士的熱門人選,這是來刺探的還是來交流的?


「有漏洞嗎?」

「剛才校長不是說了,報名者寫上名字投入火盃就能報名,但是……」

「但是?」

黑尾刻意停下敘述,研磨明白他的用意,於是接著說:「沒說要本人投遞。

「……啊!也就是說,投別人的名字也可以嗎!」

「賓果。」


用手指著太過明顯,所以黑尾只得用眼神示意,日向朝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是德姆蘭。


「高年級當然也有實力,但德姆蘭的大熱門其實是中年級生……及川徹,七年級,十七歲,換成霍格華茲的話正好就是五年級,有看到嗎,剛才沒過去投羊皮紙的中年級,其中一個就是他。」


德姆蘭隨行觀摩的低年級不少,但中年級生並不多,日向很快就辨識出黑尾指涉的對象是哪一位。褐色的頭髮,很高……雖然以自己為標準誰都很高……正嘻皮笑臉地和霍格華茲的女學生聊天,啊,被另一個身高稍矮的人打了一拳後架走了……


「……是他?沒搞錯人?」

「是他沒錯。」黑尾被這場小小的鬧劇逗得可開心了,一臉壞笑:「他不是單純的隨行人員,是來參加的,只要讓高年級生幫他把羊皮紙丟下去就好,順帶一提,剛才揍他肚子的也是熱門,叫做岩泉。」

「這沒違反規則嗎?」

「沒有喔,因為設下年齡線的是學校,不是火盃。只要他是報名者當中實力最好的人,火盃就會選出他,不然光是把自己的名字投進去也沒用,要有實力才能被選上啊。所以教授們雖然不會刻意宣傳,但也不會阻止。再來,這個漏洞建立在要請人幫忙投遞才能報名的前提上,所以當事者必須受到高年級的認可才可以報名……而且主辦不是自己學校時,還要同時取得教授與校長的同意呢,不然根本無法隨行啊……」


換句話說,這實際上是開給實力與人望兼具的小門。

光是能得到火盃的認可,就已經是項了不起的成就了,如果再加上是以未成年者的身分脫穎而出那該有多風光。


其實霍格華茲也不是沒出過利用這項漏洞報名成功的人,黑尾聳聳肩,這提起日向的好奇心了,誰?原來他們自己學校也有人鑽過漏洞嗎?


「就現任的飛行課教授啊。」

「……欸欸!?」

宇內教授原來還有這段,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他就是四年級參與鬥法的代表人物,雖然並非那屆的優勝者……年紀小體型也小,還被稱為小巨人呢,也一度傳言他會就任正氣師,不過後來跑去打球啦。」

「然後現在來教書了。」

「還在魔杖店打工。」

「聽說目前在嘗試出版創作。」

如此多角化經營精彩萬分的人生。


經過這場解釋之後,日向才注意到不少中低年級交頭接耳的情況不太尋常,或許對這漏洞躍躍欲試的人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


「就我知道的四年級,雷文克勞的佐久早。」黑尾開始一個個點名:「赫夫帕夫的古森。」

「……五年級呢?」

「史萊哲林的中島、赫夫帕夫的尾白……」

「有潔癖的學長,跟他的表弟,人很好!中島學長我比較不熟但記得長項是黑魔法防禦術,尾白學長跟宮學長們很熟!高年級符咒學的空井教授很欣賞他!都是很厲害的人……!」

「其實我現在覺得你比較厲害。」

「欸?」

「沒事。」

「那波巴洞也有人打算鑽漏洞嗎……」

「這倒是不必,他們的熱門今年十九歲。」


由於並非「鑽漏洞」的參賽者,黑尾這次不需要避嫌了,手直接朝波巴洞的方向指。日向看過去,是身材相當魁梧的男學生,和方才吊兒郎當的及川比起來,給人的感覺較為正經、不苟言笑。同桌的波巴洞學生在一個勁地把食物塞到他盤裡,但他仍照著自己的步調進食,絲毫不受影響。


「牛島若利。」黑尾同樣收起了輕率的態度:「如果及川是明日之星,那牛島現在就是明星。」

他甚至不用進行超勞巫測,正氣師辦公室就已經把他訂下來要在畢業後就投入培訓了。黑尾輕聲說道。

「……學長你也知道太多事了吧。」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超勞巫測是超級疲勞轟炸巫術測驗的簡稱,於學生在校的最後一個年級實施,和就學期間會舉辦的普通巫術等級測驗相同,並非校內的封閉考試,會有來自外部的評鑑人員以確保公平性。普等巫測的結果不只會影響到高年級時能修習的科目種類,也會影響能否報考超勞巫測。而超勞巫測更是直接決定了未來的進路選擇。


「牛島普等巫測時所有科目都拿到了高標,其實別說測驗,從他入學那年起榜首就沒換過人。」


正氣師由於職業的危險性,需要異常優秀的人才,成為一名正式的正氣師所需要的時間也異常漫長。如果想要報考,超勞巫測中必須有過半的科目取得優秀。考取後則有為期數年的培訓,培訓過程中會不斷進行考核,只要一次沒過就出局。即使撐到培訓結束,也還有一次最終考核。

而這樣嚴苛的職業在牛島仍只是學生時就破例將他招為培訓的對象,由此可見他的優秀。


「後生可畏的及川,以及現任的怪物牛島,我們的人要辛苦點了。」

「……學長剛才不也投了羊皮紙嗎。」


聽到黑尾說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讓日向愣住了,他有些慌張地看向研磨,但一旁的研磨其實早在黑尾開始長篇大論時就打起了遊戲機。


「小黑志在報名。」

「請修飾,這叫自知之明,而且我更喜歡運籌帷幄的角色。」

「有修飾到嗎……」




餐會一直持續到晚上,算了算也差不多該回宿舍了,而且他還要去一趟廚房給影山拿晚餐呢。日向和學長們打過招呼,也和同桌的同年級道晚後便離開座位,但才剛到走廊上就被擋住了去路。


「……抱歉!打擾一下!」


喊住他的是一位身高比日向高出不少的德姆蘭學生,日向嚇得下意識想從一旁繞過去。但腳都還沒踏出半步,另一位德姆蘭的學生就過來了,身高同樣很高,日向頓時覺得自己被城牆包圍了。現在是怎樣,德姆蘭的人流行身高高嗎,這樣說起來影山也曾經是德姆蘭的人……


「我聽說影山是葛萊分多的學生──你認識影山嗎!」

「影山?」

「你也是葛萊分多的吧?」


才剛想到影山德姆蘭的學生便提到影山,他該不會能讀心吧。最先擋住日向的人,頭髮翹得高高的,日向在心底悄悄給他取了個洋蔥頭的綽號,另一個就叫死魚眼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開口,是葛萊分多沒錯,也認識影山沒錯,但對方是德姆蘭,日向的警戒心提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洋蔥頭似乎不太有耐心,一副著急的模樣,眼看日向不回答就靠得更近。


「我只是想問、」

「抱、抱歉……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欸?」


另一個更高的人出現了,日向回頭一看,是赫夫帕夫的東峰學長。


「我看他好像有點困擾……」

「啊!抱歉!教授,我不是有意嚇他的……」

「教授!?」


被當成教授讓東峰有些受傷,明明他就穿著霍格華茲的學生制服!


「他是學生,不是教授,我們是其它學院的學長,來關心一下學弟的。」

「對!第三所學院堂堂登場──!我也是來關心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澤村與菅原幾乎同時間出現了,背後多了不少人讓日向安心不少,心中的警鈴也終於稍稍消停。

突然出現那麼多人,反而是德姆蘭的人氣勢變弱了,原先逼近日向的人只得後退。有了空間後日向才終於有餘裕觀察對方與思考剛才的事。來自德姆蘭,打聽到影山是葛萊分多,但想要問更多關於影山的事──應該是影山在德姆蘭認識的人沒錯了,跟著高年級生來到霍格華茲,本以為是來協助和觀摩的,原來還有專門來找影山的嗎?


「……你認識影山嗎?」

「呃,對……」洋蔥頭點點頭,大概知道自己先前逼得太緊了,表現得有些內疚:「有事想找他……」

「你有事想找他的話、」日向斟酌著字句:「我可以幫你轉告,但不能保證他會不會聽。」

對方聽了這話後瞪大了眼睛,這反應有些古怪,日向不太能從這樣的表情讀到對方在想什麼。

「你和影山很熟嗎?」

「……算滿熟的。」日向覺得自己客氣了,他一定是全校最熟影山的人……好吧大概比家庭小精靈差一點。


「你是他朋友嗎?」

「嗯?」

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讓日向愣住了。

「不是!」反而是菅原回答了:「是最好的朋友!」


不曉得影山有沒有把自己當作最好的朋友,日向對此不抱期待,他和影山之間與其說朋友更像是搭檔或互補……?但既然學長都這樣說了那這時候就順著他吧。

聽了這話後,洋蔥頭瞪大的雙眼微微收了回去,眉頭也不再緊皺,散發出的氛圍明顯溫和許多,他點點頭,日向不確定是否聽到他說了聲那就好。


「抱歉現在才自我介紹……我是金田一,他是國見。」

「你好。」

「呃,你、你們好……」

「那我們先回去德姆蘭的船上了……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住。」

「不會,沒關係喔。」


自稱是金田一的人在離開時還誇張地揮了揮手,這般活潑的態度實在不像以前影山會認識的類型,畢竟相處一年多了,日向很清楚現在窩在宿舍裡的大悶騷並不擅長和外向的人相處。


「是影山的朋友嗎……」

「總之看起來不像完全不認識的人……為什麼想找影山呢,是、是因為以前的事嗎……!」

「根據我史萊哲林的直覺!他有事找影山!但應該不是壞事!」

澤村陷入沉思,東峰想起了關於影山的傳言而對來者抱持警戒,菅原倒是很大方。


「史萊哲林的直覺是什麼。」

「想鬧事的直覺。」

「聽起來格外有說服力。」

「不過,他們感覺不是壞人。」

雖然不太明白菅原學長的奇怪直覺,但日向確實沒感受到惡意,也為此下了句註解。

「總之我還是先回宿舍吧!他也有報名字,再問影山就好了!」

「說的也是。」

「而且影山都還沒吃飯呢!我要送飯回去了!學長謝謝!再見!」


日向打完招呼後便急急忙忙跑向廚房,他早已請家庭小精靈留一份餐了,廚房堪比自家後院。三名不同學院的學長看著日向繃繃跳跳地離開,不禁交換起感想。


「……雖然我剛剛說日向是影山最好的朋友,但我現在覺得……」

「比較像保母。」

「哥哥。」

「另一半!」

澤村和東峰看向笑容滿面的菅原:「另一半!」

嗯,是想鬧事的史萊哲林的直覺呢。




日向回到宿舍,來到影山的房門前,敲門後很快就有了回應。


「你好慢,我都快餓死了。」

「這是對幫忙包便當的人應該要有的態度嗎!」

「日向,謝謝你。」

「……還是不要這樣說話好了,怪噁心的……痛!你再動手小心我把餐盒打翻!」

「嘖。」


影山將房門大開,放日向進去,日向把袋子塞到影山手上後就熟門熟路地從桌底下抽出椅子一屁股坐下。影山提過袋子後,將餐盒和食物罐一個一個放到桌上去,準備享用等待許久的晚餐。


「你還包了熱湯。」

「晚上果然還是喝點熱的比較好吧!家庭小精靈說你喜歡南瓜湯所以特地做了一點。」

「要再好好和他們道謝了。」


每次來到影山房間都不怕沒事做,日向在影山進食的期間又觀察起房間。堆到天花板的書和箱子櫃子一年比一年壯觀,但除了在校必要的學用品外影山房裡也開始多了一些休閒娛樂的小東西,幾乎都是前陣子生日時收到的,影山在慢慢習慣那些麻瓜物品。桌上是月島送的計算機,床邊有赤葦給的鬧鐘,遊戲機拆了但還沒開始玩,急救箱倒是看起來有使用過,日向一問之下才知道裡面還放了薄荷精油和眼藥水這類日常保健用的成藥,影山說沒時間熬藥的時候直接拿來用還不錯。

閒聊間影山也差不多吃完了,他用魔杖輕輕一點就將餐具清潔乾淨並裝袋還給日向,日向接過,準備離開時才想到還有件事必須交代。


「對了,影山,剛才晚餐會的時候有德姆蘭的說要找你……你不會把晚餐吐出來吧。」

「才不會,呆子!」


日向的顧慮並非沒道理,畢竟語音剛落就看到影山的臉色瞬間緊繃……但由於鎮靜得也很快,他判斷話題還在安全範圍內,這才繼續開口。


「他們自稱是金田一和國見……我不曉得年級,但應該跟你年紀差不多,不是參賽者,是隨行的,可能是專程來找你的吧。他們應該是先打聽到你在葛萊分多,然後剛好問到我認不認識你。」

「……嗯。」

「是你認識的人嗎。」

「嗯。」

「然後,聽說我是你朋友就揮手離開了,我是覺得應該沒惡意……你那什麼表情。」

「……沒事。」

「是是是我知道你還是沒把我當朋友……」

「呆子,誰在跟你說那個!難道你不是嗎!」

「別打我!」


日向拿起餐袋抵擋來自影山氣急敗壞的攻擊,雖然遭到了攻擊但至少知道影山確實把自己當朋友了!還不算虧!


「你明天就會出門了吧!明天我不會幫你送飯喔!」

「吵死了!」

「就這樣我走了不要馬上睡覺喔小心消化不良還會胖!」

「你差不多可以滾了!」


隔天早上,日向還是不太放心影山會乖乖出門,即使昨天才放話不會再幫他送餐但仍是決定先繞過去探探情況。一走到房門,就看到影山貼在門上的留言。

自黏便條紙以及原子筆,都是日向送給影山的麻瓜文具,上頭寫著自己先去吃早餐了,如果有事要找他可以去溫室。八成是去補貨的,看到影山有好好使用他贈送的東西讓日向有些感動,他把便條撕下做為看到留言的回應後便前往大廳。

吃飽喝足後也沒事做,日向決定照著留言的內容前往溫室,順便跟影山偷學幾招……果然還未到門口就隔著玻璃櫥窗看到在溫室內的人影。日向加快腳步,卻在走近時才發現溫室裡不只影山,昨天攔住他的金田一和國見也在。

他並不覺得來者抱著惡意,但昨天的會面畢竟短暫,無法妄下定論。幸好溫室的門開著,日向悄悄地溜進去,躲在一旁,盤算著要是有衝突自己隨時都可以出面。

但一躲好才後知後覺這和偷聽沒什麼兩樣。

而且想離開也來不及了,因為溫室內的三人已開始了對話。


「我們聽說你到這裡來,所以才過來看看……」

「……嗯。」

「昨天也有遇到……你的朋友?」

「嗯,他有跟我說……還說你揮手揮得很大力。」

金田一聽到這話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不過剛才,說你在這裡的人叫你國王……原來傳到這裡來了。」

「沒關係。」影山眨眨眼:「我沒有很介意。」

「但是……」

「……他是不是很高,還帶著眼鏡,頭髮顏色比較淡。」

「呃,對。」

「……他……」影山態度有些忸怩:「也是我朋友。」

「欸?朋友?但他叫你國王……」

「其實日向……就你們昨天遇到的,他偶爾也會這樣叫我。」

「咦!?看起來不像啊……」

「會這樣叫你,但不一樣吧。」原本都是金田一和影山在對話,但國見在這時插嘴了:「跟『以前』不一樣。」

影山點點頭,金田一這才明白了雙方的意思,下意識跟著點頭。


日向喉嚨有些緊縮,眼眶也在發燙,認為自己不該再繼續聽下去了,壓低身子謹慎地朝門口移動,在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成功離開了溫室。他認為自己應該先回一趟宿舍,現在這樣子實在不想被影山看到。但或許是過於急躁了,沒注意到轉角有人就一頭撞上。

他抬頭一看,心底暗自叫糟,誰不好撞偏偏撞上了昨天才聽聞過的火盃熱門。


「……嗯?哪裡來的小不點啊?」

及川徹低著頭看著他,一開口就是調侃,以往日向都會生氣地駁斥,但他現在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抱、抱歉,不好意思撞到您了,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你剛剛在偷聽吧。」

「我、」

「偷聽不好喔,這該怎麼辦呢……嘎!」

「咿!」

昨天在及川和女學生聊天時給他一拳的人也出現了,記得是叫岩泉?那人直接往及川的側腹招呼,被打的人痛得大叫,日向也嚇到身體僵直倒吸一口氣。


「垃圾川!你不要連在其他學校也欺負學弟!小心我打你!」

「你已經打了!你已經打了!而且我沒有欺負他!我只是問他是不是在偷聽!」

「你剛才那幾句話怎麼聽都是在嚇人!」

其實有一半是被你嚇出來的,日向抿著嘴不敢吭聲。


「抱歉,這傢伙嘴巴不太乾淨。」

「呃,沒關係,那我先……」

「等一下!」

「你怎麼還不放過學弟?果然應該再來一拳──」

「等等等等我就問一句!再一句就好!小岩你手先放下!」


日向錯過了逃跑的時機,還真的站在原地不動等著及川說的「問一句」。岩泉大概評估過後認為可以放行,即使眼神仍持續對及川釋放威嚇與壓力,但總歸是放下了手。


「你是昨天金田一和國見說的,影山的朋友吧?」

「嗯、嗯……」

「小飛雄在這裡還開心嗎?」

「……欸?」


從沒想過會是這種問題,而且,小飛雄?原來影山也會被這樣稱呼啊?日向慢了半拍才開始思考及川的問題,開心,影山開心嗎?曾經用黑魔法傷過人,離開了德姆蘭,剛入學時一個人獨來獨往,孤僻,安靜,又不和人交流。

但他現在有朋友,有了一群會在他生日時送他禮物的朋友。他也打球,校隊的人很感謝有他在就不擔心天氣如何惡劣,連不聽話的掃帚也被保養地服服貼貼。他還教人魔法,日向的魔法就是靠他補上來的。學長的古代文字學,學弟妹們的魔藥學作業。影山和好多好多人成了朋友。

也會笑了。


「他──」


──日向突然想到影山在意若思鏡前哭到令他自己痛徹心扉的模樣。他很開心,這句話頓時鯁在喉頭裡說不出口。


及川正如他所說的只問一句,雖然日向沒能好好回應,但及川也不打算再追問,反而露出從容的笑容──日向看不穿他的笑容底下藏著什麼,身為鬥士熱門的及川徹太過深不可測。如果影山是國王,那他就是大王,日向悄悄在心底給及川取了個綽號。


「……抱歉把你留這麼久啦,小不點,你可以走囉。」

「喔、喔……」

「啊,對了,再說一句……小岩!手!相信我這句真的沒問題!」

「欸、欸?」


聽到及川打破了只問一句的說辭,岩泉又要動手。及川在他動手之前趕緊對日向喊話。


「──讓小飛雄教你鎖心術吧!不然你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鎖心術?

日向沒聽過,但及川身旁的岩泉一聽就愣住了,這下別說是手了連腳也毫不客氣地用上。及川被打得頻頻求饒,日向還聽到「所以我這不是跟他坦白了嗎!」的辯解。

不想再繼續淌這渾水,而且影山也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溫室來到走廊,日向轉身就跑,只想離這裡越遠越好。




留言

  1. 鎖心術哈哈哈難怪大王沒等回答就放走日向了XD
    好期待之後的故事!!!真的好愛HP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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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對,及川確實不用問出答案就知道答案了XDD
      謝謝喜歡與期待!目前還在絕讚趕稿中,好想趕快寫到結局喔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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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請問和緒太太!!風霜篇除了第一章打的開以外都打不開;;是我網站的問題嗎?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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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抱歉是語法複製錯誤,已處理!謝謝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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