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生日快樂part2,抱歉我遲到了
→〈我們共舞與共存〉後續,請勿必先看過本篇 (上)、(下)
路上因為各種事而耽擱,兩人回到青年旅館時也已經三更半夜了。
或許是因為喝了血──同時也是身為夜行性動物──的關係,影山不只毫無疲態,甚至還有些亢奮。但身為一般人類的日向就不是了,畢竟走了好幾個鐘頭,他現在累到只想趕緊洗漱後上床睡覺。
影山再亢奮也不會熬夜,更不會打擾日向休息,為了明天還能活動,今晚仍得乖乖睡覺。但就在影山努力打了個哈欠並準備躺下時,日向卻注意到了一件事。
一件甚至讓他睡意幾乎全消的事。
「影山。」
「嗯?」
「……你的牙齒是不是變長了?」
「呃?」
日向一招手影山就乖巧地湊上前接受檢查,像是掀開大型犬的上唇那般,日向推了推影山的嘴唇,果然發現小虎牙稍長了些,甚至還有些尖銳。
和一開始弱不禁風、連塊皮都刺不破的模樣比起來,這會兒看上去確實有幾分殺傷力。
「……這樣咬下去用力一點應該真的能破皮欸。」
「難怪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嘴唇有點痛,原來是被牙齒刮的。」
「你倒是自己發現啊!?」
被自己的牙齒刮到嘴唇痛,這吸血鬼怎麼當的!
但為什麼牙齒會突然變長呢,是因為喝了新鮮的血液嗎?或許攝取鮮血能喚醒吸血鬼的本能與基因也說不定。
影山拿出手機詢問吸血鬼社群裡的長輩(日向偷偷稱呼這是吸血鬼公會),吸血鬼不愧是夜行性動物,即使半夜了仍有一群人待在線上。群組裡訊息洗得很快,提供各式各樣造成牙齒突然變長變尖的理由。內容五花八門,從「成長期」到「發燒」,甚至連「太期待戶外教學」這種原因都有,日向猜測的「攝取鮮血」也在其中,這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在看到下個回覆的瞬間日向就笑不出來了,連影山也明顯僵直了手指。
提起性慾的時候
或許是突然想起發問的人尚未成年,這條回覆沒過一秒就被當事者收回,但已經來不及了,影山與日向看得清清楚楚,清楚到無法從記憶中抹去。
「……影山。」
「你該睡了。」
「話題轉得太爛了!」
「煩死了你快去睡覺!」
日向當然沒打算放過影山,不如說正是知道影山也有這層意識,才更沒打算放過他──畢竟自己除了想像過被影山吸血外,另一方面的配菜當然也沒少過啊!
原以為無論自己怎麼撩撥都毫無反應的影山與性慾是無緣了,現在既然知道並非如此,日向怎可能不趁勝追擊呢!
「影山,這種事很正常的,沒什麼好害羞的啦,青春期嘛……痛!你拿枕頭砸我!?」
影山猝不及防拿過一旁的枕頭施暴,但再度攻擊時日向已有防備,不只搶過枕頭還動手反擊──同樣預料到對方不會乖乖挨打,影山接下攻擊後緊抓住凶器,與日向各拉著枕頭一端僵持不下。
畢竟有顧慮這是旅館的物品,他們並未過度拉扯,只是隔著一顆枕頭唇槍舌戰。
「承認你對我有感覺是很丟臉嗎!」
「少囉嗦!」
影山越說臉越紅,皮膚白皙讓紅暈格外明顯,幾乎像要滴出血來,日向嚥了嚥口水,忍不住想在那上頭咬個幾口。
欸,到底誰是吸血鬼?
這一瞬間的分神讓影山抓住時機搶過枕頭,日向來不及阻止,但擺好防禦的架式後預料中的攻擊卻未襲來。
日向有些戰戰兢兢地看向影山,只見對方抱緊了枕頭,咬牙切齒地開口:「……對喜歡的人有感覺難道不行嗎!」
原來不是不承認,但確實覺得太丟臉了所以難以啟齒。
沒有不行!非常可以!
也讓日向更想把人吞吃入腹了。
他整個人欺上前把影山推倒在被鋪上,完全沒有幾分鐘前昏昏欲睡的樣子。影山用枕頭進行微弱的抵抗,日向知道影山總會順著自己,只要他再堅持一點──
「進展太快了!」影山被逼到極限了,不顧隔音破口大罵:「……我們剛交往!才第一天!太快了!」
「欸,我們在交往?」
「……」
影山臉上的紅暈全消退了,換上冰冷的眼神,日向看得出來,這是球場上的國王──明白大事不妙,他立刻停下手上所有動作,正襟危坐等待國王下達詔令。
「……你不想負責?」
「呃,沒有,不是……」
明明什麼都還沒發生就開始談負責了,但日向不敢亂說話,失言讓他沒有任何話語權。
「你會跟沒交往的人接吻嗎。」
「當然不會!」
接吻!原來是從接吻開始就必須負責了!
「你會想跟沒交往的人上床嗎。」
「當然沒有!呃……」日向立刻駁斥,但一想到剛才的種種,反駁的話也說得有氣無力:「是因為是影山……」
「你是說,是我的話就算沒交往也想做這些事嗎。」
「……是。」
日向越說越難堪,這是公開處刑嗎,這是剛才強人所難的現世報嗎,主導權何時交換了,害羞不是影山的專利嗎。
「那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沒交往。」
「因、因為……」
因為……?
對啊,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沒在交往,都接過吻了,還想睡在同一張床上……但總覺得忽略什麼關鍵……?
反而是提出問題的影山先一步想到了解答,他牽過日向的手,在日向還未回神時便緩緩開口。
「我喜歡你。」
影山的臉又爬上那抹熟悉的紅暈,聲音有些打顫,手也止不住抖。
「……請跟我交往。」
日向感覺到血氣全衝上了臉──臉不紅氣不喘地想把對方吃乾抹淨,如今卻因為這種純情的舉動而感到害臊。
原來缺失的關鍵是這個,原來所謂的進展太快是這個意思。
影山,這是等了自己三年的影山。
日向點點頭,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微微收緊,他抬起頭,直直望進影山眼裡。
循序漸進,自然地進展──
牙齒確實比在田野時要尖了點。
他們小心翼翼,不讓血腥味壞了這個單純的吻。
阿德勒與黑狼聚會結束後,影山與日向告假離開隊伍。包含今天晚上,他們總共請了兩天假,可以悠悠哉哉地度過。
兩人先是在市區像一般情侶到處閒逛,買了衣服,買了意義不明的紀念品,還去看了晚場電影,直到晚間才回到另外預定的飯店。都是成年人了,在外面過夜有何含意即便沒有明說也心照不宣。他們先後洗完了澡,日向洗完出來時影山正在磨指甲,影山從不在這時間磨指甲,意識到這件事讓日向有些不自在。
「發什麼呆,過來吹頭髮。」
「喔、喔……」
日向回想起剛交往時的事,那時他年少輕狂,仗著一點氣勢與另一半對自己的縱容就想順勢而為,但現在想想,幸好當時沒讓自己得逞──如同酒越釀越香,與影山久別重逢後雙方都飽經世故,不只沒了當年的急躁,也更能配合對方的步調。
有些話也更好開口了。
開賽前日向和影山打了賭,如果出道戰由他拔得頭籌那影山就得無條件答應自己一個要求。從不怕日向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也不怕自己會輸掉比賽(怎麼可能比賽前就想好輸掉後的事!),影山沒想太多就答應下來。
但一聽到日向提出的要求,還是讓他愣了會兒,甚至停下吹頭髮的手。
「不、不行嗎?」
「是沒關係,不過……」
「不過?」
「日向,雖然你應該也沒機會遇到其他吸血鬼。」影山難得正經:「但這種話還是別對吸血鬼說比較好。」
「……」
「因為我是你,咳,男朋友所以沒有關係,但其他吸血鬼還是不要。」
男朋友三個字特別加重。
好幾年前腦海中的模擬月島原來並非口出惡言而是一語成讖!還以為自己不算變態,但其實只是正好搭上同樣性格古怪的影山──他和影山兩人都不正常,都是變態!
並未察覺日向事隔多年的恍然大悟,影山重新啟動吹風機將日向的頭髮吹乾,同樣的,當吹風機的電源切斷時,日向也明白這是當晚的正題即將開始的信號。
「日向。」
「唔、」
被影山低沉的嗓音呼喚,讓日向差點就順著平日偷用對方說話錄音當配菜的習慣當場繳械──這不行!明明幾年前的自己還是洪水猛獸!怎麼長大後反而是影山佔了上風!
不能輸!
……但不要緊!這次可以稍微讓步!
畢竟繳械的自尊問題比輸贏更重要,至少現在不是計較表面輸贏的時候。
「影、影山,把燈關掉吧,看太清楚、」
「關燈更清楚吧。」
「……我眼睛跟你又不一樣!」
「而且會很暗。」
「我就是不想太亮。」
吸血鬼真麻煩!
日向敢保證自己浸淫在影山視覺與聽覺的雙重暴力下絕對佔不到任何便宜,即使成效有限也得盡可能減少刺激的來源。所幸影山並未繼續與他爭執,默默起身關閉電燈,對吸血鬼來說黑暗遠比光線充足的地方更舒適,日向突然慶幸影山在這方面很好說話。
但很快日向就後悔自己這項決定了。
影山一把燈關掉,房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完全的黑暗。
「好暗!?」
「這是完全遮光的房間,緊急電源也可以關閉。」
「為什麼!?」
「因為訂房的時候我說了自己是吸血鬼?」
吸血鬼!
「太暗了嗎,畢竟你怕黑,我還是點個小燈、」
「沒關係就這樣。」
「嗯?」
「就這樣。」
當年是自己親口告知只要有影山在就不怕黑的──事到如今不能改口!而且他還發現自己雖然在陷入黑暗的當下確實有些恐慌,但現在已經完全不怕了。
果然是因為有影山在的關係!
但黑暗暫且不論,真正讓他後悔的並不是這件事。
確認日向真的不怕黑後影山就開始動作,日向感覺到影山的氣息湊近,呼吸噴灑在臉上,鼻腔也竄進同樣的洗髮精香味,果然下一秒就被深深吻上。
這是個淺嘗輒止的吻,他們留意不讓牙齒刮到舌頭──但在發現尖牙仍是那人畜無害、尚未冒頭的模樣後,吻與舉止也大膽了起來。
他們邊交換呼吸邊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日向感覺自己的浴袍被拉開,大手撫上胸膛,他在這時嚇了一跳,咬緊牙關才沒喊出聲來──影山其實動作不快,一切都慢條斯理,他之所以會嚇到並不是因為快到毫無預警,而是因為觸感太明顯了。
失去了視覺,觸覺反而被放大無數倍。
而他卻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件事!
日向終於在影山舔上自己的喉結時發出一聲軟膩,影山稍稍停下動作,或許是沒想過日向可以發出這種聲音吧,但停下也只有一會兒,他的耐心逐漸被欲望蠶食鯨吞,也開始沒有餘韻等待日向慢慢跟上。
影山從喉結一路向下舔去,脖頸──胸口──舔到下腹時日向感覺到自己後方一陣緊縮,他在浴室已經做好準備了,影山也知道這件事,下腹後接著是人魚線,影山的手指也在這時悄悄探入日向的身體,日向甚至不確定他是何時沾染了潤滑液。
和自己的手指感覺截然不同,更粗、更厚,指節與骨感也更加明顯,血氣全衝上了臉,日向完全看不到影山現在的模樣,但從粗重的氣息就能得知對方的狀況不比自己好哪去。
不是只有自己在緊張,在期待,在毫無保留──日向突然有些開心,而他肯定影山一定也有同樣的情緒。
「日向。」
「嗯……」日向向上伸手,在黑暗中分毫不差地攬過影山的脖頸:「可以喔。」
事前做過功課所以知道第一次理當不會太舒適──但即使稱不上舒服,卻也沒感覺到痛楚──日向知道因為自己做足了準備,而影山也很溫柔的關係。被填滿的感覺比預期地還好,影山先緩後急也讓日向因觸感放大的無所適從有了適應的空間,沒多久便能全心全意享受這場性愛。
在最後的最後,影山抱緊自己,緊到他幾乎無法呼吸──但很快的,另一件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來自脖頸上的痛楚。
日向在開始之前,對影山提出的「要求」──
「可以吸我的血嗎。」
用那對尖牙,那對因情慾而成長的尖牙。
從裡到外刺穿我。
感受到體內的一小部份流倘至影山體內,因打球、聚會、約會與親密而消耗的體力終於見底,日向漸漸失去了意識。
「把嘴巴打開,啊──」
影山乖巧地張開嘴巴,任由日向的手指在他口腔肆虐,指腹磨過犬齒還是讓他有些敏感,不自覺地扭了下身體。
「牙齒又變短了!那麼短應該是插不進去了,不用擔心……」
「……」
「……我是說牙齒!」
「我知道。」
吸血鬼的身體構造真是不可思議,也難怪以前會被迫害了,應該多得是瘋狂科學家想要解剖亞人一探究竟,幸好影山生在現代,可以開心地打排球──
「……」
「怎麼了,突然臉色發白?身體不舒服?但昨天沒有射進去應該、」
「不是那個原因啦!」
突然陷入太沈重的思考,日向趕緊把那些胡思亂想甩掉,眼前的影山仍正襟危坐,日向知道這是還有話想說的態度,於是開口詢問還有什麼事。
「昨天我們輸了。」
「嗯。」
「賭約也兌現了。」
「嗯。」
「那可以換我提要求了嗎。」
「嗯?」
輸的人當然是提不了什麼要求的,但輸贏勝負外他們原先就是搭檔、對手與情侶,本來就沒規定只能靠輸贏談判。
換句話說,這只是想撒嬌但礙於昨晚有賭約在身所以時機不對,現在才終於能夠開口。
但影山一開口日向就愣住了,和昨晚對方聽到要求後停下吹風機的動作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可以,咬你的手嗎。」
「你是變態,影山也是,因為是怪人組合。」
「月島你是對的。」
「月島?怎麼突然提到他?」
「沒事!你要右手還左手!還是兩隻手都要!」
對吸血鬼而言是騷擾的句子,換成是自己對影山說出口就沒有關係。
對一般人而言是騷擾的要求,換成是影山對自己提出來就沒有問題。
嗯……
這應該跟是不是吸血鬼無關吧。
而是因為他們。
在黑暗共舞,與日光共存。
和彼此共生。
並同為共犯。
我們共生且共犯。
可以咬我嗎?(我也很變態,想被影山咬)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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