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我們共舞與共存(上)




→亞人有話要說風味



「……似乎破入夏以來的最高溫了。」

「這樣。」


在現代化的社會已越來越少見的木造公車站,如今只僅存於部份鄉村。沒有冷氣,沒有風扇,擋得了日照但擋不了高溫,卻已是方圓幾十里內相對堪用的休憩處了。

日向悄悄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影山,對方已經連攜帶型冰枕都用上了,白皙的皮膚透著一層薄紅,看起來十分難受。

看到影山難受,日向也難受。

……畢竟這次行程是由他安排的。


「是我自己答應要跟你出門的。」或許是看穿了日向的心思,影山氣若游絲地說道:「身體管理是我自己的事,跟你無關。」


相當笨拙的安慰,日向明白影山已經盡力了,但他仍過意不去。


「……不如說幸好是跟你一起出門。」

「欸?」

「因為,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會更麻煩吧。」影山越說越小聲:「有人在旁邊至少不怕出事,而且以後也不一定都剛好會有人在……」


仍是相當笨拙的安慰,還多了點拐彎抹角。日向明白影山真的已經盡力了,所以對他來說也足夠了。

但苦難仍未結束,公車並未在傍晚準時到站,偏鄉站牌臨時有狀況並不少見,但偏偏是在今天。照原定計畫,他們此時早該回到市區投宿的青年旅社,或許連晚餐都已經吃完了。

請家人來接嗎?雖然不再是學生了,但在山林間度過一晚仍不恰當,而且影山的身體狀況也令人擔心──


「……你覺得走回市區要多久。」

「欸?」還沉浸在思考中,沒料到影山會突然提問,日向慢了一拍才回應:「慢慢走的話,大概兩三個小時吧。」

「嗯……」


不是「要聯絡誰的家人」,而是「要不要走回市區」。考慮到影山目前的身體狀況,請家人接送並提前結束旅程才是明智之舉,但既然連最重視身體管理的影山都不想這麼做……


「……你可以走這麼久嗎?不是不舒服嗎?」

「畢竟晚上了。」影山的精神確實不錯,白天時虛弱的樣子已不復見:「而且我算是一種夜行性動物,越晚精神越好。」

「噗。」


沒想到影山會突然說出月島先前開過的玩笑話,日向的緊張感頓時消弭不少。

少了最大的隱憂,那接著就只剩下自己的決定了──要走嗎?

太陽在傍晚過後快速西沉,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仍未舒展開來的弦月。即使是大晴天,月光無一絲遮蔽,但以照明來說仍遠遠不足。

老舊的公車站仍設有一盞路燈,但在這小小的站體之外則是純然的黑暗。道路兩側僅有反光板,並未設置任何光源,若貿然行動很可能會迷失於黑暗,並在幾天後登上地方報紙的社會新聞──影山的話應該是全國新聞……

……不對,影山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若是平常,怕黑的自己會乾脆留在公車站等到天亮,但現在既然跟影山在一起──


「……你看得到路嗎。」

「夜晚對我來說跟白天沒有差別。」


對你來說,夜晚遠比白天更舒適吧。

影山堅定的態度終究打碎日向僅存的疑慮,他下定決心,向影山開口。


「……嗯!那就走吧。」

「好。」


日向朝影山伸出手,對方毫無抗拒,自然地牽過,兩人十指交扣,起身走入黑暗。

即使身處黑暗,影山也絕不會放開自己的手。

黑暗並不可怕。

只要有影山在,自己就沒什麼好怕的。




雪之丘落敗的那天晚上,日向不只沒吃晚餐,甚至連澡都沒洗就窩回房間。他鑽進棉被裡,裡頭窄小、密閉又伸手不見五指。缺乏氧氣的環境讓意識開始朦朧,連自己是否還睜著眼雙眼都無法判斷,呼吸與心跳聲也漸漸無法認知。身心被黑暗蠶食鯨吞,最終融為一體,對日向而言這是最為恐懼的情境。

他平常是不這樣做的。

但現在正是需要這份恐懼的時候。

佔據心頭的恐懼能夠適度過濾掉情緒中的雜質。氣憤、嫉妒、不甘與委屈……等等負面的情感,在恐懼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再多自尊也只能放下,一無所有的他終將回歸初心與起點。

隔天清醒後,日向知道自己不太一樣了。

那種感受很特別,好比昆蟲變態,雛鳥破殼,牠們捨棄了不再需要的一部份後重獲新生,日向也將心底曾過不去的事遺留在黑暗中。

他向女子排球部討教,加入練習,除了扣球外也開始學習其它的技巧,連觀賽的習慣也悄悄改變了,目光不再只追著攻擊手跑。


「你這三年來到底在做什麼!」


很傷人,但也是實話。

正因為對方是賽場上唯一一個認真對待比賽、對待他、對待排球的人,所以日向勢必得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這都是為了能兌現誓言,在重逢時打敗對方──

──但誰想得到對方居然會和自己讀同一所高中啊!

這不就沒辦法打倒他了嗎!

而且別說是打倒了,現階段甚至連入社都有困難。


「……要是我沒辦法入社!都是你害的!」

「這句是我要對你說的!」


提交申請書當天就被隊長打回票,還放話要是沒好表現就別想加入社團,日向不得不暫時放下自尊與成見與死敵合作。

但這人的脾氣真的太爛了!

爛到日向好幾次萌生是否自己單打獨鬥的想法!


「你不行吧。」

「閉嘴!」


路過的月島酸溜溜地說了一句,他會讀心術嗎!明明沒有多熟卻開口三句不離嘲諷,臭四眼和影山相比還真的分不出誰更討厭!

但再討厭仍是有些底限要遵守。

至少日向很清楚「國王陛下」並不是能輕易被說出口的稱呼──他討厭影山與影山無端被攻擊是兩回事,尤其在他親身體會影山的實力與對排球的認真態度後,更不能接受影山因這份實力與認真被嘲諷。

應該不是錯覺,影山這之後對他的態度稍稍好了一些。

就一些些!


轉眼間入社測驗的日子也要到了,和影山的合作練習也即將到達尾聲。無論是影山還是日向,對於能否成功入社還是相當不安,所以留在球館練習的時間比之前都要晚。

田中明白他們的想法所以並未催促,但再通融仍有極限,到了不得不關閉球場時還是得下逐客令。


「欸!你們兩個!再待下去警衛就要趕人啦!」


練到渾然忘我,直到田中出聲才發現時間真的太晚了。有自覺給學長添了麻煩,兩人急急忙忙道歉,快手快腳地收拾場地,但就在他們將球車推進器材室的當下,事情發生了。


啪!


電流切斷特有的聲響突地響起,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停電了。

不是跳電,而是停電──是設備老舊還是例行維護?原因並不重要,當下也無從追究,總之就是停電了──室內的室內,建物的深處,一旦失去光源就伸手不見五指,即使在山路間行車也總有月光或路燈,但現場卻連緊急照明也沒有。

日向嚇到動彈不得,思緒一片混亂,膝蓋一軟,就要跪倒在地上──


「喂。」

「……咳、」


有人扶住了他。

日向肩膀下沉,心臟劇烈跳動,空氣猛然灌入胸腔逼得他頻頻咳嗽,這才注意到自己原來嚇到忘記要呼吸了,難怪會因為缺氧而雙腿發軟。


「你看得到路嗎。」

「……」


影山的聲音聽上去一點也不驚慌,日向搖搖頭,隨即想到對方應該看不見,正想開口回應時,就聽到遠方傳來田中學長的聲音。


「喂!你們沒事吧!」

「沒事!」影山大喊:「我們現在就出去!」


你能自己走嗎?影山詢問日向,因短暫缺氧而發軟的雙腿在日向重新呼吸後也恢復了行動能力,他擠出了一聲肯定後,影山便拉著他的手臂緩慢但筆直地前進。

走出器材室後眼睛也差不多適應黑暗了,月光透過大門照進館內,脫離純然的黑暗讓日向鬆了一口氣。一走出球館,影山就放開了他的手,田中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在兩人走出館後邊埋怨邊鎖門。

他們互相道晚後解散,日向也驅車回到山裡的家。

其實他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直到躺上床才能渾渾噩噩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自己過度怕黑這件事,從小到大一直是被拿來嘲諷的笑料──但影山沒笑他,連一句都沒有。

甚至還幫了他。

這實在不像是動不動就口出惡言的臭國王會有的作風。


「……啊,忘記跟他說謝謝了。」


再多困惑也比不上感激之情,日向懷抱著這份心思入睡,對影山這名未來的隊友也有了另一層認識。

但這份心思在隔天一早就被對方的爛脾氣與臭嘴沖到一點也不剩了。




正式加入球隊後和影山相處的時間增加,除了早上與傍晚的練習時間外,兩人不只會一起吃午餐,課間也經常一起行動。朝夕相處讓日向注意到影山打排球的實力雖強,但無論是課業還是日常人際都不怎麼樣。特別是人際關係。影山在班上並未被孤立,但也確實不擅長和人相處。別說是朋友了,連能說上幾句話的同學都屈指可數。日向則與影山相反,不管到哪都能和人打成一片。

至少在某個項目上徹底贏過影山讓日向稍稍得意,不過也有些許芥蒂──畢竟長時間相處下來,日向雖不否認影山脾氣不好,但也不認為影山的脾氣有糟到會連個朋友都交不上,他甚至不得不承認,影山其實是個還不錯的傢伙。

雖然脾氣還是不太好。

交不到朋友更像是影山主動引導下的結果,更直接點說,影山似乎不太想和人扯上關係。

是因為「國王陛下」嗎?沒人去扣自己舉的球確實很恐怖,但那是指排球,還是說影山連排球以外的人際關係都排斥嗎?又是為了什麼?

手臂上的觸感還在,失去了道謝的時機後如今再提起備感尷尬,日向也不是會對人的隱私刨根究的類型,這件事就被擱置到腦後,直到日向幾乎忘了才被影山主動提起。

那是在黃金週的集訓前夕,澤村隊長、烏養教練與武田老師對著社員們進行行前說明,影山便是在說明結束、準備解散前突然舉手,表示自己有相當重要的事必須告知大家。


「因為集訓會和大家一起過夜,我覺得我有義務告知,你們也應該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影山表現出來的態度與平常截然不同,連月島也難得皺起眉頭,日向心臟怦怦亂跳,所有人等著影山的下一句話──




「我是吸血鬼。」聲音迴盪在體育館。「是個亞人。」







哭聲好吵。

周遭滿是震耳欲聾的哭聲,這對五感特別敏銳的影山來說簡直酷刑,他試著抗議,但因恐懼而失控的幼兒才不可能聽得進去,每個人都哭到聲嘶力竭,影山的耳膜也逐漸瀕臨極限。

他必須想個辦法,再這樣下去耳朵遲早報廢──但要怎麼解決?

影山並不比同齡成熟,之所以不像個孩子般驚慌失措只是因為現場的狀況對他而言不是問題。他起身走動觀察環境,最後在地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通風口。他試著搬動蓋子,幸好蓋子並不重,鎖得也不牢靠,一下子就撬開了。

半小時後趕來的大人們急急忙忙破壞門鎖,成功解救了把自己反鎖在倉庫內的孩子們。重見光明的孩子們衝上前黏著家長與老師又哭又叫,甚至哭得比受困時還淒厲,但因為不是在室內,對耳朵的負擔並不大,影山如釋重負。


「飛雄好勇敢啊!自己找到路跑出來了!但下次還是乖乖待在原地比較好喔,畢竟不曉得路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要是卡住出不來就不好了。」

「沒有危險喔。」影山對老師的話不以為然,再大點他會曉得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但童言無忌,現在的他並沒有這層認知,只曉得據實以告。「我看得很清楚,路上沒東西啊。」


影山頭探入通風口後發現裡面雖然積了不少灰塵,但除此之外並沒什麼特別的,而且比起現場吵死人的噪音,通風口裏頭感覺起來反而舒適得多。他毫不猶豫地爬進去,彎彎繞繞了幾圈後爬到外頭。

在幼稚園內到處奔走尋找孩子們的大人一看到影山滿身灰的出現都嚇壞了,問他知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影山平鋪直敘有人帶頭說要探險,人多壯膽,他雖然表示只想打排球但仍被連拖帶拉架了過去,一群人越過封鎖線,從門邊的縫隙鑽進了預計拆除的舊倉庫裡,卻不小心撞倒了家具堵住出口,把大家全鎖在裏頭出不去。


「……你看得很清楚?」

「嗯。」


舊倉庫的門窗全被釘死,內部理當一點光也透不進去,更別說是通風口了,但影山卻說他「看得很清楚」。

那天放學後影山並未直接回家,反而被帶去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他不太明白大人為何會露出沉重的表情,隔天到校後連原本會跟他說話的同學也對他敬而遠之。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畢竟小朋友說好聽點是童言無忌,講直接點其實就是殘酷──大人說什麼他們也會跟著說出口,毫不考慮是否失禮,更不會顧慮當事者是否會因此受到傷害。

被指著鼻子說「他會吸血,不要靠近他」,確實挺傷人的。

不過影山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因為他本來就不想跟那些說排球無趣的人一起玩。比起又被拉去進行無聊的探險,他更想把時間留給排球。

只是爺爺對此似乎不太認同。


「爺爺很高興飛雄可以喜歡排球,不過……嗯……」

「喜歡排球不好嗎?」

「不是那個意思,而是……要怎麼說呢……」


影山稍大之後便明白了爺爺的擔憂,但那時他也已經習慣一個人行動了。


亞人,具有特殊體質的人類。

代表性如具有吸血慾望的吸血鬼、帶來冰雪的雪女、頭顱與身體分開的無頭騎士或是能誘發他人性慾的魅魔──

有時是遺傳,更多的是基因突變,由於其特殊體質及稀少性,歷史上曾有被迫害的紀錄,即使到了現代也無法弭平所有偏見與歧視。為保障其人權,各國紛紛建立起相關的保護制度與規範。但同時也因其稀少性與人權顧慮,故難以進行生理與心理等相關的研究,即便科技進步也依舊充滿謎團。

有多稀少?約占總人口十萬分之一,在日本不超過兩千人,放眼全世界也不過六萬人上下,就是如此稀少,多數人可說是終其一生都不會遇上一個。

也因此認識多半與偏見勾結。

畢竟實在離一般人的日常生活過於遙遠了。


吸血鬼在亞人中也是數量較多的族群,和出生就被鑑定出的吸血鬼不同,影山是吸血鬼特質相對稀薄的類型。吸血鬼通常有著紅色的眼睛、淡色的髮色與明顯尖銳的犬齒。但影山是黑髮,眼睛是藍色,犬齒倒是長了一些,但也沒有長到會讓人覺得是吸血鬼的程度。

是無法一眼被察覺的吸血鬼。

父母尚且如此,同學更不可能發現,除非影山主動開口。


「吸血鬼……你是吸血鬼!?」

「我是吸血鬼。」影山點點頭:「身分證和學生手冊上都有註記,我可以現在去拿過來。」

「不,不用,我相信你不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剛才只是太震驚了……」


澤村不愧是隊長,很快就從震撼中緩神。


「……那集訓訓練時間有需要額外安排嗎?」

「不用,雖然討厭太陽,但不是完全不能活動,有做好防曬就還好,而且這幾個月其實大家也沒發現我是吸血鬼吧。」


確實是這樣,在影山坦白前其實根本沒人發現他是吸血鬼──這樣說來,其實他根本不需要坦白?

除非是像魅魔這種會明確影響他人的體質,否則多數亞人都未被要求應暴露身分。影山身為吸血鬼,這之前與人相處完全感受不到異狀,唯一一次「露出馬腳」還是停電時協助日向脫困,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必須暴露的個案。

他為什麼要說?


「你真的是吸血鬼嗎,你哪裡像吸血鬼。」

「你是有遇過多少吸血鬼讓你決定我像不像吸血鬼。」

「唔。」


月島提出了所有人都想提出的疑問,影山也很不客氣地回應。月島難得在舌戰中屈居下風,這放眼未來十幾年也是少有的事,足見影山對這話題有多專門,才會連月島都佔不到多少便宜。


影山繼續娓娓道來──

討厭陽光,但由於特質淡薄,所以並非完全不能接受陽光,做好防曬與遮陽就沒太多問題。夜晚視力優秀,相對地不喜歡在入睡時有任何光線,所以房間裡不只沒夜燈,連提示開關的指示燈都沒有,窗簾也是遮光的。五感確實敏銳,嗅覺、聽覺與觸覺都比一般人稍強,但並未因此討厭氣味重的食物,咖哩就是他的最愛,拉麵也很喜歡。


「但我不喜歡直接吃大蒜。」


日向失禮地想終於有點吸血鬼的樣子了。


「但我喜歡蒜味拉麵。」


又沒有吸血鬼的樣子了。


要注意的事都說完後,剩下的就是滿足好奇心與闢謠了。


「請問鏡子裡照不到吸血鬼是真的嗎?」

「假的。」

「太好了!這樣刷牙就沒問題了!」


菅原學長的態度令人安心。


「請問心臟被打樁真的會死嗎!死掉會變成沙子嗎!」

「只要是人都會死吧,我沒死過不知道。」

「說的也是!」


田中學長是不是恐怖片看太多了。


「可以變成蝙蝠嗎!」

「不行。」


木下學長……


「身體能力有明顯優於人類嗎?」

「……」


月島一提出這問題,原先吵鬧歡樂的氣氛瞬間肅穆,日向清楚地感受到,這是不能輕忽的話題。興許是氣氛早已被破壞了,月島索性繼續提問。


「有吸血衝動嗎?」


日向這才明白,影山為何需要坦白了。


「……有。」態度淡然到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我的確會想咬人,也會想吸血。」


吸血鬼的特質再薄弱,畢竟還是「吸血」鬼。進入成長期後連帶吸血鬼那部分也成長了,雖然相較於其他特質濃厚的吸血鬼要淡薄,但影山也逐漸有了吸血衝動。他每天都得攝取一小口血液,但血液不能離開血袋,也不能常溫保存,一定得放在冰箱裡。如果社團夥伴事先不知情,看到有袋血液在冰箱裡都會嚇到吧。

至於身體能力──

月島嘴巴很壞,經常不懷好意,也老是在幸災樂禍,但更多時候只是把壞事提前讓人做好心理準備的用心良苦(雖然他本人絕對不會承認)。

日向一開始並不明白,「吸血衝動」聽上去確實有些恐怖,但為何連「身體能力優秀」也能讓氣氛凝結?直到他親耳聽到質疑,才理解影山究竟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說來諷刺,正是平日與影山關係不好的月島才更能立刻聯想到這些質疑。

春高後影山開始鋒芒畢露,隨著烏野的知名度上升,打在影光身上鎂光燈也逐漸增加。

但聲量是把雙面刃,伴隨著讚賞而來的還有排山倒海的質疑。

是誰傳出去的並不重要,亞人可以不必暴露身分,但這並不代表他人無法探詢。

即便有再多證據表明所謂的「身體能力優秀」其實也就比平均值高上一些,最多就是「還不錯」的程度而已──仍是有為數不少的人寧可相信「偏見」,來為自己的勝敗找出一個理由。


「烏野會贏是理所當然的,誰叫他們隊上有個不是人的傢伙在嘛。」

「影山當然強啊,畢竟又不是人。」

「球場裡打球不會曬到太陽,對吸血鬼來說很有優勢吧。」

「真不公平啊。」

「強調身體能力的運動競賽應該直接排除這種類型的亞人吧。」


日向至此是真的明白為何影山會在那天告知自己是名吸血鬼了。不希望冰箱裡的血袋嚇到人雖也是理由,但微不足道。


比起這些無視影山努力的流言蜚語,根本微不足道。

留言

  1. 這題材我喜歡,我還想說會喜歡日向的血,會吸他😂

    然後就結束了(?) 沒有後續嗎? 希望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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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這題材好香!有夠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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