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打〈出道計畫〉的衍伸
→如果還有後續應該會取個系列名
→插畫由原安價串的whale3794 大大提供,非常感謝!
日向翔陽,職業偶像,藝名只改一個字改叫翔太,搭檔是製作人兼經紀人兼CP也真的是正在交往的另一半影山飛雄,因為很多這樣那樣的原因所以藝名取得簡單乾脆是為Tobi。
既然是搭檔,那當然都一起出席。
既然是製作人,那當然也會為他設計作品
既然還是經紀人,那當然也會幫他挑選通告與安排行程。
但現在休息室裡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
「日向先生!準備好了嗎?我們準備要過去攝影棚了喔。」
「嗚咿!」
就算說自己還沒準備好攝影棚也不會等他,他的身分地位可沒大到能讓人等!即使想等影山回來也沒辦法了,日向只能硬著頭皮上……!
「製作節目會議還沒開完。」稍早前影山在電話中對日向如此宣布:「待會通告你就一個人去吧。」
「等等!?副主持人這種通告你讓我一個人去!」
「反正本來就只有你在說話啊,我只是坐在旁邊的。」
「你是不是忘記當初會接這通告的原因了!你不來的話不就沒意義了嗎!」
通告內容是擔任戀愛聯誼節目的副主持人,每集都會找不同的副主持人是該節目的特色之一,而這通告之所以會發給他們,則是因為影山與日向是界內有名的情侶搭檔,作為炒熱聯誼節目的素材再好不過了。
「誰說情侶就一定要一直黏在一起的。」
「我們現在是在討論這個話題嗎!」
「喔,原來我不在你就不敢上節目了啊。」
「……」
「那這次還是我贏了。」
「……你說什麼!什麼你贏了啊!沒有你我一樣是實力派偶像!誰做不來啊!做給你看啊!」
等日向意識到這是激將法的時候人已經走進攝影棚了。
影山你給我記住!
日向撐著一口氣來到攝影棚,雖然出道時因設定太過前衛所以獲得了不少關注,之後也因實力受到認可而漸漸打出名號,但論輩分,他在演藝圈中仍屬晚輩中的晚輩,今天參與節目的人都是藝能界中的大前輩,實在不能怪他怯場。
光是主持人來頭就不小,原屬不夜城,但因一句「世界怎能不看到我」而跨足演藝圈,才貌兼備的傳奇牛郎‧及川徹。
來賓也各有不凡。

在伸展台的實境秀中無視劇本與排演,以一口鋒利又無懈可擊的毒舌將參賽者直接罵哭,卻又話鋒一轉「能站在這裡絕非弱者」給予鼓勵的服裝設計師‧佐久早聖臣。
對比詞曲情深意濃,以一身清麗與冷冽重新帶起演歌風潮,被譽為演歌界的明日之星,然而本人卻謙虛地表示「我不需要喝采,我只要穩紮穩打」‧北信介。
劇中劇外形象一致,毋須變身臺詞,開口就是名臺詞,在不缺琳瑯滿目娛樂的現代社會裡殺出一條血路,「我的時代來臨了!」並非妄言,特攝界的熱門新星‧木兔光太郎。
以及慧眼識英雄,早早就發覺了木兔的才能,憑藉著出色的手腕與優秀的編劇能力,為木兔爭取到絡繹不絕的曝光機會與贊助,並量身打造了一齣又一齣經典劇作,伴隨木兔出道前後直至今日的斜槓編劇經紀人‧赤葦京治。
每個都是名聲赫赫的大前輩。
日向又怯場了,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能站在這地方嗎。
尤其木兔和赤葦還與自己和影山一樣,都是演藝圈中為人津津樂道的佳偶……!
欸。
都已經綁死了那他們為什麼還要來參加聯誼節目?
「喲!小不點!等你呢!快點快點,在小……Tobi來之前快把節目錄完吧,那臭屁的晚輩要是來了及川先生我就沒心情主持節目了。」
「欸……啊,好的!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及川身為演藝圈中的傳奇前輩,當然也知道「Tobi」的真正身分,更明確點說,影山在圈內學習的對象除了自家長輩外,看最久的就是及川學長了。
但大概是同性相斥吧,雖然私下會親暱地稱影山為「小飛雄」,可是總不對盤。影山說起及川就冷顫,及川說起影山就咋舌。準備出道時及川還來勸過日向再考慮清楚,別想不開跟影山組什麼搭檔,回頭是岸。
日向坐到及川的位置旁,看著另一邊仍空著的座位,很清楚冀望不會到來的人沒有意義,敬業的他無論何時都必須拿出最好的表現──
──那就開始吧,好好享受,讓觀眾大吃一驚吧。
「主持這個節目不知不覺也好幾回了,但無疑這次是光看名單就知道會腥風血雨。」
「講腥風血雨聽起來有點可怕,但很精彩是一定的!」
「小不點,這腥風血雨當然也包含你啊。」
「欸。」
「你家那個不就丟你自己來上節目了。」
「……他沒有丟我自己來!是不可抗力!」
「對!Tobi才不會丟下徒弟弟!」木兔突然介入對話:「他們有多恩愛我跟赤葦都看在眼裡!我上次還在樓梯間看到他們在角落、」
「不好意思及川先生不想聽這個,雖然我知道觀眾很想聽但我是主持人我最大總之讓我們正式開始節目吧!」
節目正式開始前主持人先介紹各位來賓,也請來賓簡單自我介紹。
佐久早的表情有點難看,難看到讓人懷疑他到底為什麼會答應來上節目。
「公司說我只要上一次節目銷售量就暴增一次。」
如此這般大人的原因還真是很難推辭。
光是毫不掩飾直接把原因說出來就很有話題性了。
北同樣讓人意外,除了本人就很潔身自愛未曾出入過聲色場所外,形象也與聯誼搭不上邊,可說是緋聞的絕緣體,怎麼會想要來參加聯誼節目呢?
「祖母希望我能早日成家立業。」
這說的究竟是家裡的祖母還是廣大的祖母粉還真不好說。
但最意外的果然還是木兔與赤葦──兩人成雙成對的程度已不是小有名氣,說是事實婚也不為過,他們應該出現的地方是戶役所而不是聯誼節目的攝影棚。
「就是因為這樣才有參加的價值,畢竟光是『參加節目』本身就很讓人期待會有什麼內容了。」
「赤葦叫我來我就來啦!我什麼活動都可以參加!」
好像有點道理。
「除了介紹來賓外也會介紹副主持人喔,這次的副主持人我期待很久呢,能邀到小不點及川先生好開心。」
「謝、謝謝大……及川先生!能獲邀我跟Tobi也很開心、」
「他又不在,不要提到他。」
「……」
「總覺得從剛剛開始及川就對Tobi的敵意很重呢!」
「不是敵意,只是對於他能騙走這麼可愛的小不點感到憤恨不平。」
「那就是敵意。」木兔後換佐久早開口了:「介紹也差不多了,可以開始節目了吧?」
「開始節目是我要說的,不要搶走主持人的風采。」
「我也想當主持人!」
「下次會邀你的木兔,今天就好好待在來賓的位置上吧。」
聯誼節目會有多個環節,每個環節都有不同的交流方式,在互相交流的過程中,來賓們將隨著活動增進彼此的好感。在結尾時,由來賓們決定是否進一步深交,如果願意,那就是配對成功,即使不願意,也可以作為認識他人拓展人脈的契機。
而及川所主持的聯誼節目之所以能維持長紅,除了本身不拘小節卻面面俱到的主持風格與驚喜感十足的來賓外,最主要的原因便在第一個環節上。
才第一個環節,就要來賓們問出彼此的感情經歷並分享。
這都還沒混熟就要刨人隱私了。
敢參加節目的要不感情經歷是一片白紙要不就是不怕人講!
抽籤配對的結果,木兔與北一組,佐久早與赤葦一組。雙方人馬關閉麥克風,彼此私下討論,直到時間結束後才回到座位上分享成果。主持人們可以在討論時間走動探聽,日向仍然對木兔想都沒想就參加聯誼節目感到介意,於是主動走到木兔那組去,結果這一過去就聽到不得了的內容。
他臉色鐵青地在討論時間結束後回到座位上。
「小不點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嗎?」
「不……」日向嚥了嚥口水:「只是感受到腥風血雨了。」
「我就說吧──」
「曾經有過交往對象。」先被分享的是佐久早,赤葦在說下一句時有些猶豫,確認過佐久早的眼神才開口:「但第一次約會當天就被對方的著衣品味震撼到,忍不住說了幾句,立刻就被甩了。」
不愧是毒舌辛辣的服裝設計師。
「是穿得很糟糕嗎?」
「不是糟糕,但亟欲表現而穿出了不適合自己的樣子,不然以他本人的氣質,即使是居家服也很好。」
「這到底是褒還是貶。」
接著被分享的是同組的赤葦,但內容豪不意外:「因為目光永遠只受同一個人吸引,實在沒辦法去關注其他人,所以一直都只有同一個。」
即使不說是哪個人大家也知道是那個人,觀眾席為此發出一聲喟嘆……
……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麼要來上聯誼節目啊?
這之後輪到了木兔與北的組合,木兔搶先開口了:「學生時代好像有交往過!但因為被問了『演歌跟我到底哪個更重要!』就跟對方分了!」
「我比較好奇當初為什麼會交往,還有那個『好像』是怎麼回事?」
「因為!北根本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在交往!是對方說有在交往他才知道的!」
「……我們懂你祖母的煩惱了,歡迎來參加節目,希望可以多學到一點東西。」
「謝謝,我盡力而為。」
最後終於輪到木兔,日向打了個冷顫,北緩緩開口──
「參加過非常多的聯誼,也每次都有留下聯絡資料,而且幾乎都會保持聯繫,甚至會一起出門。」
沉默。
觀眾席一片靜默。
連及川先生都不說話了。
打破僵局的是赤葦,他有些顫抖地詢問。
「……我怎麼都不知道?」
「因為我沒跟你說啊!但既然現在上節目,被問了就不能隱瞞……!」
「……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因為、」
原本態度都還相當坦然與活潑,但隨著赤葦的步步質問,木兔的音量也越來越小了。
「跟你說,我問大家怎麼約你,不管怎麼聽都很奇怪吧。」
「……」
「而且我也擔心你會覺得我這樣是不是很遜,連這種事都要問人。」
「……」
「可是上節目要敬業,我只能說了──!」
「……」
日向突然意識到木兔與赤葦上節目的價值是什麼了。
是來砸場子的吧。
「所以木兔你聯誼後約人出去,其實都是為了諮詢意見。」及川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主持人,很快就跟上木兔的電波:「但你既然都能把聯誼認識的人約出去了,為何不直接約赤葦呢。」
「沒有目的啊!」
「什麼?」
「我約聯誼的人是為了問怎麼約赤葦,但我如果要約赤葦卻沒有約出去的理由不是很奇怪嗎!」
奇怪的是你。
及川明白現在放棄與木兔爭辯才是明智之舉,改把球丟給赤葦。
「你家的這樣說,雖然知道原因跟你有關,但畢竟還是瞞著你去跟人約會了,有打算讓他跪算盤嗎。」
木兔似乎直到此時才意識到這件事有什麼問題,還為此露出驚慌的神情。之所以會瞞著赤葦不是因為心虛而是為了某意義上的驚喜。但刻意對另一半隱瞞行蹤,還是為了與人深交,即使明白背後沒有任何不良企圖,但確實不恰當。
「赤葦!我不是──」
「學長不用去跪算盤。」稱呼木兔為學長是從學生時期就留下來的習慣:「但如果想約我,可以直接講的,反正行程我會安排啊,就不用再找那些奇怪的原因了,我都會陪你的。」
「赤葦……!」
觀眾席發出一聲讚嘆。
但日向可沒忽略話中的關鍵,他看向及川,發現及川正在使臉色給自己,果然及川也發現了。
「……不好意思在氣氛正好的時候打擾,可以問個問題嗎。」日向握著麥克風的手都冒著汗:「剛才赤葦先生說『奇怪的理由』是……?」
「喔,很多個,但印象比較深的……」赤葦輕描淡寫:「那件『王牌的心得』的T恤洗壞了,說要我陪他去買件新的。」
「……」
「……」
「……」
「我想木兔詢問的人大概是給了『一起去採買生活用品』的建議。」
「好厲害!及川你怎麼會知道!」
「好,讓我們繼續下個環節吧──」
第二個環節是再次分組共同完成兩道料理,分工合作的態度與料理的基礎能力是擇偶常見的標準,在這個環節中,誰平常家事碰都不碰、沒有生活常識、無法一同分擔責任等負面形象將一覽無遺。
「我從剛才就想說,及川學長說的腥風血雨其實根本和參加的是誰無關吧,光是節目環節的介紹就充滿了惡意。」
「畢竟人生不可能永遠順遂,伴侶要有福同享也應該有難同當啊。」
「這節目原來有這麼遠大的目標嗎……」
但為了增添節目的趣味性,當然不會讓來賓們普通地完成料理──實際上要製作料理的人只有一人,另一人只能口頭指示而不得介入。一道料理完成後再交換分工,完成另外一道。
「這環節及川先生我跟小不點也會一起參與喔!同樣隨機分組!小不點,你下廚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而且因為我要照顧妹妹,所以從小就經常下廚喔!現在則是和Tobi輪流做飯、」
「來!我們來進行分組抽籤吧!」
最後分組的結果,日向與北一組,及川與佐久早一組。日向跟誰組隊都好,北也是跟誰都沒關係,但及川就一臉扼腕說怎麼不是跟小不點了,佐久早的臉也不好看,他心中的最佳人選大概不是北就是赤葦,因為對有潔癖的他來說北與赤葦絕對是現場最乾淨的人──但他的臉也只是不好看,不是難看。畢竟沒抽到最糟糕的籤,要是抽到與木兔一組他可能會當場就說不錄了直接逃離攝影棚。
木兔則與赤葦一組。
「嘿嘿嘿!我跟赤葦一組!赤葦很讓人放心!但只能自己動手果然還是有點緊張……!」
「沒問題的木兔學長,只要跟平常一樣就可以了。」
經歷過場子被砸的第一個環節,第二個環節都還沒開始呢,就已經讓人覺得這根本不是聯誼節目而是家庭料理節目了吧。
木兔與赤葦的組合很快就決定好分工,由木兔先動手,日向決定忽視木兔皺著眉頭對鍋鏟說出「我突然忘記鍋鏟怎麼拿了」的奇妙發言,趕緊與自己的搭檔北討論要由先開始。
「北學長!你覺得由誰先比較好呢?」
「我吧,畢竟你看起來滿緊張的。」北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平穩的聲線在訓斥時令人生畏,卻又能安撫人心:「我先示範,你也能做好心理準備。」
「學長……!」
另一旁的及川與佐久早則用眼神吵得不可開交,佐早久根本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碰觸食材,兩道料理他都想由自己來做,無奈規則要求分工必須輪流,他不得不妥協。
「我想,應該由你先做。」佐久早拿出隨身酒精:「消毒過後趕緊弄完,輪到我的時候你就可以站遠一點了。」
「喂,就算是我也是會受傷的好嗎。」
「男公關怎麼想都不太乾淨。」
「給我向客人道歉!你對公關有什麼偏見!」
三組人馬各自動作。
木兔雖然一開始忘記鍋鏟怎麼拿,但幸好同組的人是赤葦,赤葦花了一點時間讓木兔想起常識後終於能開始料理。木兔表裡如一,一看就是平常不太下廚的類型,赤葦也確實如觀眾所預料那般提供了非常簡單的初學者料理──青菜炒肉絲。
就是先炒肉絲,再下青菜,悶一會兒後爆炒,很簡單吧?
木兔在赤葦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將梅花肉切絲,菜刀只要慢慢切,穩穩切,就很安全,不怕切到手──
「學長好厲害!」
日向與觀眾都發出驚呼聲,木兔雖然想專心致志地切肉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日向那組去,一看就看傻了眼。
北信介,切馬鈴薯的手快到甚至出現殘影!手起刀落,隨著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響,整顆馬鈴薯也逐漸被削成片狀直至塊狀,馬鈴薯後換胡蘿蔔,再來是洋蔥,北甚至不須額外將砧板上的食材放進備料盤裡,因為在滾刀時食材就出於慣性而自己飛進盤子裡了!
這人切洋蔥還不會哭!一旁的日向明明都哭到拿圍裙在擦臉了!

「這太誇張了!我還以為我是在看中華O番!」
「你才誇張!放下番茄!你不需要拿番茄!」
「為什麼?你不是要做番茄炒蛋嗎?」
「我要做的我自己會拿!」
「先拿好待會節省時間不好嗎!」
「不好!男公關不只衛生連腦子都不好了嗎!」
「給我跟男公關道歉!」
及川的食譜是炒飯,需要高麗菜、火腿與雞蛋,佐久早是番茄炒蛋,需要番茄、番茄醬與雞蛋。但及川為了之後方便,打算把需要的食材都先拿過來,才拿起一顆番茄就與佐久早起了衝突。
把我當細菌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就在及川的炒飯距離開始製作仍遙遙無期的時候,木兔那也出現了狀況。
「木兔學長!你菜還沒切!」
「欸?」
木兔一把肉絲切完就直接下鍋了,快到赤葦來不及阻止。
「不、不是先炒肉再炒菜嗎!」
「但你菜還沒切啊!」
空心菜仍整把好好地在桌上。
甚至連根都還沒去呢。
「我、我現在切!」
「先把火關了!」
木兔急急忙忙放下鍋鏟並轉身拿起菜刀,赤葦則請他先把火關起來,為了安全也為了不要再繼續加熱──但或許是太慌張了,瓦斯居然轉錯了方向,爐火瞬間竄高,些許火星噴到鍋裡,下秒油鍋升起了熊熊烈火。
「……敵人實在太多了!先暫時撤退吧!」
「快蓋鍋蓋!」
慌到連特攝片裡的臺詞都冒出來了,但以為如今身在片場似乎反而讓木兔冷靜下來了,他抄起鍋蓋蓋上熊熊烈火,將爐火關上,請工作人員將附近的風扇關閉減少空氣流動,一系列動作與指令一氣呵成,與剛才慌張的模樣大相逕庭,見木兔恢復了平日可靠的模樣,赤葦鬆了一口氣,肩膀也垂了下來。
但等一切都穩定下來,到了不得不面對鍋子裡的事實時,木兔的臉又皺成了一團。
「赤葦……」
「學長。」
「赤葦……!」
「學長。」
「赤葦!」
「學長,快打開吧。」
木兔與赤葦組,第一道菜是燒焦的肉絲。
至於其他兩組──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佐久早看著桌上那盤奇妙料理,連要批評都不知從何批評起。在及川放話:「我要你對公關改觀!」後,基於不想再與當事者扯上任何關係,佐久早還真的就放下對番茄的介懷,退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反正大不了之後再換顆別的番茄,日向那組的菜籃看起來不就挺乾淨完整的?
日向的組別確實很和平,第一道料理從北展現刀工時處理的食材便能得知是咖哩,由於原料都下鍋後只須慢慢攪拌等待燉熟,這段閒暇的期間他們甚至聊起天來了。
「翔太會選咖哩果然是因為Tobi吧。」
「嗯!如果不提雞蛋拌飯,咖哩就是我最拿手的料理,因為Tobi最喜歡吃了嘛!」日向笑得有些羞赧:「我也很會做溫泉蛋!不過豬排的話就少了點口感,Tobi炸的豬排超好吃的……」
戀愛的酸臭味,副主持人挽救了理應是聯誼節目的最後一絲尊嚴。
「雞蛋拌飯不能算是料理吧。」
「別小看雞蛋拌飯!飯的溫度,煮幾分鐘,醬油要倒多少可都是學問!」
「經你這樣一說,確實沒那麼簡單。」
「要說不簡單的話學長才是吧!光是刀工就那麼厲害!」閒聊不只是閒聊,日向敬責地擔起副主持人的責任,採訪起北:「學長的料理經驗一定很豐富。」
「不是豐富,和演歌一樣,我只是穩紮穩打而已,料理也是我生活的一部份,畢竟飯每天都要吃,菜每天都要煮,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樣。」
「學長總是能說出哲理深刻的話呢……」
「你也是這樣啊。」北說地輕描淡寫,份量卻字字敲在日向心上:「無論是歌唱還是跳舞,都可以感受到你每天花了多少時間在訓練。」
你很努力,而Tobi也全心栽培你。
日向臉整個紅了,點點頭,觀眾席也一陣騷動,及川這副主人選得可真好──那主持人呢?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佐久早看著桌上那盤奇妙料理,可以看得出「應該」是一盤炒飯,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及川原本就決定要做炒飯,而那看上去也確實像炒飯。
如果上面沒那東西的話。
「炒飯啊!」
「不,下面的是炒飯我看得出來,但上面那個是什麼。」
「嘖嘖嘖,這都看不出來嗎。」
及川搖搖手指頭,若不是不想碰到公關的手指,佐久早可能當下就把手指折了。
「是玫瑰啊!」
「……哈?」
肉絲已經燒焦無從挽救,咖哩也燉好淋到飯上,另外兩組都沒事情可以做了,也跟著把注意力放到及川與佐久早的組別上,五雙眼睛一起盯著及川所稱的「玫瑰」。
高麗菜的顏色太淡了,不說還看不出來,但及川一講,倒真的有幾分像玫瑰了。
「只有來賓展現他的刀工我這主持人的面子放哪裡去呢,所以我也表演了一下,用高麗菜的菜葉來切割與拼湊,做出了一朵玫瑰花。」
「喔。」氣到極點時人反而能冷靜下來,反正已經沒什麼能失去的了,佐久早平靜地詢問及川:「你不把高麗菜炒進去,把生的高麗菜擺盤在炒飯上,這還算高麗菜炒飯嗎。」
「……」
菜葉類只要煮過就會塌陷、縮小體積。要能夠切割並擺盤成一朵花,只得是生的。
生的。
生的!
「……先來試吃吧!翔太你們那組的咖哩聞起來很香呢!」
不提那朵生菜玫瑰,大王做的炒飯其實還挺好吃的──日向事後向影山說道。
相比第一道菜時的混亂,第二道菜就順利許多,畢竟赤葦原本就是可靠的人,而佐久早對及川擺了那麼多臉色自然不可能拿出端不上檯面的菜,日向則用著不算熟練但規規矩矩的手法完成了料理,這次三道菜都有得吃,評價也都不錯。
經過這起料理的環節後,無論是觀眾還是台上的人們,都感受到擇偶當選哪些人了。
可惜三個選項裡只有一個仍是自由之身。
聯誼節目的主題早已蕩然無存。
「──才沒有!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個環節!」
「再多環節也挽回不了。」佐久早似乎也完全放開了,說話一次比一次狠:「而且大半都是你親手搞砸的,從來賓名單就注定這次攝影絕對失敗,你明明是男公關怎麼眼力就差成這樣。」
「你對男公關的偏見到底要好還是要壞能不能選一個,而且你就不擔心與我這個夜世界的帝王結仇會影響到自己的前途嗎!」
「這部分我還是相信你的人格的,而且你雖然從節目一開始就對Tobi很有意見但其實私下會傾囊相授的事也是圈內人都知道的、」
「我們趕快來進行下一個環節吧!」
下個環節為觀眾票選問答,有事前的預備工作,該期節目來賓預告後到正式錄影前,會有將近一個月的開放觀眾們投稿與票選,由觀眾自行決定可向來賓與副主持們提出的問題。
「每次到這時候就會很緊張,而且我事前聽說有不少問題是問我的……」
「畢竟大家對小不點也很好奇啊!但你放心吧,太超過的問題都會被我們過濾掉啦,來賓們也不用擔心,本節目絕對不會做出過度探查隱私的事情,攻擊言論,兒童不宜,難登大雅之堂的內容都不會出現!」
「第一個環節還不夠隱私嗎。」
已經逐漸習慣佐久早精準的毒舌了,及川不為所動請工作人員舉出第一個問題。
看到第一個問題,及川笑了,佐久早臉色變了。
「我發誓問題都打亂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順序。」
「你不用刻意解釋。」
──想請問佐久早喜歡的類型。
「唉不過就算臣臣不說我也知道答案的,總之要有潔癖。」
「不要叫我臣臣,而且誰說我要潔癖的,我只不過特別注重衛生安全。」
「你那程度不是只不過。」
「乾淨、自律、整潔、沉穩、無菌、謹慎、潔淨、願意溝通並且可以互相配合,這些都很重要,當然,還是要強調乾淨。」
「你那就是潔癖!」
吵是吵不出結果的,及川請工作人員舉出第二道問題。
看到第二道問題,所有人的視線便往日向身上望去。
──和戀人吵架時是如何和好的。
「吵、吵架……但我們每天都在吵……」
「小不點,打情罵俏跟真的吵起來是有差別的,雖然在我們眼裡可能看不出來,但你們應該很清楚吧。」
「唔。」眼看蒙混不過去,日向只好照實回答:「……我們會用合唱來和好……」
靜默。
「翔太。」不是小不點,而是藝名,代表及川先生現在說的是正經話:「雖然偶像確實需要經營形象,為了服務CP粉也的確會有一些演出,但太刻意的設定只會讓人覺得尷尬喔。」
「我說的是真的啦!」
日向解釋,他與Tobi會起爭執後如果想和好,會故意唱難聽或走音的歌。
「故意唱難聽或走音的歌?」
「對,然後,如果是我唱的話,Tobi會生氣地來矯正我,把吵架的事放到一邊去……如果是Tobi唱的話,我會渾身不對勁,就會急著跟他和好了。」
「……為什麼會渾身不對勁?」
「Tobi很少在公開場合唱歌嘛……這裡應該有人聽過?」
觀眾席傳來響亮的一聲「有!」日向點點頭,又問是什麼時候聽到的,這次回答也很一致,全都是同一個音樂節目,Tobi在節目上以吉他自彈自唱,那次節目的收視率破紀錄,歌唱片段還被特別剪輯起來放到網路上,點閱數至今仍在增加。
「嗯,他就那一次有公開唱過,但就算只有那一次,大家也知道他唱多好了,所以……」
話說到這,人們也明白日向的話中含意了。
「正因為唱太好了,所以唱難聽或走音歌會讓你受不了,對吧。」
「對……」
「這算是一種情緒勒索嗎。」
「……應該算。」
但日向確實吃這套,而且,其實日向故意亂唱歌逼得影山出手矯正也算是一種情緒勒索,他倆半斤八兩──
──但拿來和好時亂唱的歌是小便歌這件事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
偶像,要注意形象。
緊接著第三道題目,對象同樣是日向,但這次及川的臉色變了。
──Tobi對翔太做過最浪漫的事是什麼。
「浪、浪漫嗎……也是有,但第一個想到的應該是、」
「及川先生不想聽!我們直接跳到下一題!」
「喂太難看了。」佐久早率先發難。
「既然是節目流程,那就該好好進行。」北也跟上。
「這樣說起來……及川是不是從剛才開始就常常打斷關於Tobi的話題!」
「學長終於注意到了嗎。」木兔與赤葦一搭一唱。
迫於現場來賓與觀眾的壓力,即使是主持人也不能強行跳過題目,及川還在掙扎,思考下一步要怎麼做,但日向並未等他想到辦法就開口了。
「那是我成為實習生之前的事了。」
即使經過了再嚴苛的訓練,影山也再三保證他的程度絕對沒問題,但一收到試鏡的消息時日向還是緊張到寢食難安。
「Tobi就跑來我家了,大半夜的,我已經躺在床上了,但本來就睡不著嘛,突然就接到他的電話。」
那時他們剛講完一通電話呢,日向還以為是有什麼事忘記交代所以才又打一次,結果接起電話,另一邊劈頭就說:「我在你家門口。」
「其實Tobi交往前後沒什麼變化,一樣很兇,一樣是那個臭脾氣,不過有的時候果然會有『我們真的在交往欸』的感覺。」
「小不點,但你不覺得都沒說好就突然出現在家門口很恐怖嗎,那是恐怖情人會做的事吧!是跟蹤狂吧!」
「不會啊,因為、」
「因為呆子也做過一樣的事。」
熟悉但又不屬於原本攝影棚內的聲音響起,觀眾為此發出一陣騷動。
「大半夜突然跟我說他想到超棒的台詞叫我一定要譜,拿著筆記本在對講機鬼吼鬼叫,到底誰才是跟蹤狂。」
「你還是開門了啊!」
「不然放你在外面吵鄰居嗎,玄關又不像房間有做隔音,就算是獨棟還是會吵到人好嗎,而且那時候才二月,你想冷死是不是。」
明耳人都聽得出來最後兩句是重點。
「但你之後也不睡覺開始譜了。」
「畢竟是以你的程度來說還算不錯的內容。」
「『以你的程度』這幾個字是多餘的。」
「我只是實話實說、」
「停了!你們眼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嗎!還有及川先生的存在嗎!這裡是攝影棚!你們在錄節目!敬業一點!」
「……是!」
「抱歉。」
「你跟人講敬業?」
「臣臣麥克風沒關掉我聽得到喔!」
及川越發氣急敗壞,但還是得維持主持人的一絲形象。
「唉,算了,還是來下個問題吧……」
「我我我!我想要舉手發言!」
「我這裡沒有舉手發言的規矩。」
「既然Tobi來了!應該也可以問他問題吧!我想問你們剛剛在講的是哪首歌!可以唱嗎!應該會合唱吧!要不要準備吉他!」
「我沒點你發言!而且你搞錯問答環節了!還有你也跳太快了!」
連續三個問題都與木兔無關顯然讓他悶壞了,好不容易有話題當然不會放過(即使該話題與節目毫無關聯),令及川絕望的是,被木兔這一鼓譟,別說是觀眾了,連來賓也跟著提起了興趣。
「其實我沒親耳聽過Tobi唱歌,雖然看過影片,但實在很想親身體驗一下。」同為歌手,北不可能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對吧!大家都很想聽對吧!」木兔只想湊熱鬧。
「如果有這榮幸,確實很想聽聽看。」赤葦理所當然地跟上了。
「……」佐久早沒說話,但已經拍起手來了。聽不聽歌不是重點,看及川跳腳就是他在這個節目最大的快樂。
「呃,不行不行!」沒想到居然是日向開口拒絕了:「那個還沒公開啦不行!」
「而且也還沒完成,所以不行。」
「但那麼多人期待欸,可以唱點別的啊。」結果剛才還在掙扎著不讓兩人表現的及川這時反而加入起鬨的行列了,或許他最終目的只是想找影山麻煩:「難得的機會欸,現場還有職業歌手可以給你們建議,不把握一下嗎?」
這下沒台階的反而是影山與日向了,但相較於慌亂擔心影山是否願意配合的日向,被擔心的人反而心平氣和,甚至直接開口要工作人員把自己放在休息室的吉他拿來。
「Tobi!要臨時唱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又不是你。」
「不要都這種時候了還損我!」
「你們也不要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打情罵俏!」
及川已經開始後悔做球給這對光害了。
而等吉他送到,影山開始自彈自唱後他又更加後悔不該為了想找影山麻煩而慫恿對方唱歌了。
影山看著日向,緩緩撥動吉他弦。
前奏一撥,日向的臉就紅了。
影山開口哼,連一句歌詞都還沒唱出來,日向的耳根也接著紅了。
而等到影山終於唱起歌來時,日向已經把整張臉都摀住了,因為已紅到不能見人。
那是一首情歌,是Tobi對著翔太的情歌。
訴說著會帶他看到頂端的風景,會一起站上世界的舞台,誰也不會落下,並肩,齊步,即使有誰先走一步,另一個人也一定會很快地追上,他們彼此扶持,但也會互相競爭,唯有互不相讓,才可以讓他們不斷前進。
只要有你在,我就無所畏懼,我就是最強的。
等影山唱完時,別說是日向了,連他自己的臉也紅了。
「……這也是沒公開過的歌,但反正,以後也沒有要發片的計劃。」剛唱完一曲,還有些口乾舌燥:「而且既然是來上聯誼節目,那唱這個,應該很適合吧。」
確實很適合,反正聯誼節目也已經沒半點聯誼節目的樣子了。
「……那我們來進行最後一個環節吧。」
及川有氣無力地介紹最後一項環節的內容,不能怪他不敬業,不如說能撐到現在才出現疲態已經相當敬業了。
最後一項是比手畫腳──是個再次讓人懷疑究竟是綜藝節目還是聯誼節目的環節。在這個環節中,參加者將排成一列,第一個人接到題目後要試著用比手畫腳的方式將題目傳達給下一位,下一位如果能猜到是什麼最好,即使猜不到也要盡可能還原全部的動作,傳到最後一位時,再由最後一位猜題,確認是否與出題一致。
及川解釋,他的本意是要看看來賓們在整個節目下來已經培養了多少默契,是否能夠成功將題目傳達到最後。
「只要中途有人理解錯或沒能理解,最後就猜不出來……簡單來說!就是就是找戰犯!」
「所以我才說腥風血雨根本是學長刻意引導的吧!」
「不,根據目前為止的主持經驗,能猜到的反而很少。」
「……」
「所以猜得到的就特別搶手,是不是很有聯誼節目的樣子了。」
「是越來越有綜藝節目的樣子了。」
「Tobi我沒有允許你發言!」
這個環節與料理環節相同,主持人們也會下去參與,每人輪流當開頭接題,末尾也輪流猜題,中間順序則隨機打亂,這次由於副主持有兩人,所以總共會進行七次。
不知幸或不幸,率先接題的是木兔,木兔為此興奮得不得了,嚷嚷著自己是值得紀念的第一棒──順位第二則是影山。
日向突然能理解及川所說的失敗率高是什麼狀況了。
雖然兩人在交往,雖然影山是日向的男友,雖然他們台上台下都如膠似漆,但日向不能因此昧著良心,他知道影山對人的理解與表達能力都差得要命……!
木兔表達能力沒有不好,但會加油添醋;影山則不擅長與人交際,絕對無法理解木兔在表達什麼,所以肯定也無法好好傳達給下一個人。
「我來了!」
接到題目的木兔大喝一聲,開始進行他的表演。先是蹲下,然後再慢慢起身,最後往上一跳,張開手臂──完成動作後還露出「自己詮釋得真好」的表情,看上去相當滿足。
影山當然沒能理解木兔在做什麼,但幸好動作還算簡單,照實傳遞動作並不困難。
可下一棒是及川,因此無論影山做得再好都不會給人好臉色看,不過畢竟還掛著主持人的牌子,比個鬼臉後就把動作複製下去了。
卻沒想到認真的北居然把及川來不及收回的鬼臉也一併呈現。
佐久早雖然感到困惑,但畢竟是北傳來的,也只好跟著做鬼臉。
輪到赤葦時,觀眾們都傻眼了。
因為別說是鬼臉了,赤葦的動作與前人完全不同,甚至連木兔一開始的演出都沒實行,只是單純地站在原地,張開雙手握拳。
最後負責猜題的日向倒是看懂了,因為這不就是小學話劇扮演樹木的人會有的標準動作嗎!握拳是因為手上拿著樹枝啊!
「樹!應該是樹吧!」
觀眾響起掌聲,原本以為毫無希望的猜題居然能猜個正著。
「樹?樹為什麼要做鬼臉?」
「什麼?有出現鬼臉?」
「我只是接著做。」
「鬼臉?我沒做鬼臉啊!」
「我也沒看到鬼臉。」
「……」
佐久早與日向對鬼臉感到困惑,北回答自己只是照做,木兔與影山搖頭表示鬼臉與他倆無關,及川則撇過頭──嗯,想想他前一棒是誰就明白原因了,這動作是在欲蓋彌彰。
但為何輪到赤葦時不只鬼臉消失了,連動作都會完全不同呢。
「我看到那個動作時先猜鬼臉應該是及川先生不小心加上去的,畢竟他的前一位是Tobi。」完美的推論,也確實是事實:「而根據我對木兔學長的了解,他大概是想表達樹從種子成長為大樹的過程吧。」
「對!我就是那個意思!」
「……」
「……」
「……」
「Tobi,你一開始以為那是什麼。」及川居然淪落到主動向影山攀談。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及川學長以為是什麼。」
「青蛙。」
「如果沒有那個鬼臉,我也會以為是青蛙。」佐久早難得與及川意見一致了。
既然已經理解題目是樹了,赤葦便將動作改成較好猜測的形式,日向也確實一看就懂,成功猜出了謎底。
第一道題就此安全度過,雖說幾乎是靠赤葦的功勞,但總歸是過關了。
不過這之後的題目就沒一開始的氣勢了。
佐久早接到的題是「幼稚園小朋友」,這題目惡意到他當下就想拆了遮擋板去找及川算帳,但題目都是觀眾提出後抽出來的,與主持人並無關係。原本就已經很難表達的題目,最後猜題的赤葦當然也答不出來,回答「憲兵」也不算錯得離譜,因為佐久早無計可施下比出來的動作是舉手過馬路,跟帶旗走路的憲兵確實有幾分像。
北接到的題目相對正常,是「面紙」,可惜的是抽出面紙擤鼻涕的動作反而成了被誤解的關鍵,及川信誓旦旦地說出「感冒」卻被噴了一身白煙時的表情之後還被放上網路津津樂道。
赤葦的題目是「雷神索爾」,槌子敲擊的動作讓佐久早猜成了「法官」。
及川接到「假牙」,但或許是與生活經驗太遠而沒能好好表現,北只能猜到接近答案的「牙齒」。
影山有做出「螳螂」的標準姿勢──無奈猜題的是木兔,畢竟專職特攝片,又是動作演員,實在不能怪他做出「李小龍」這種回答。
最後終於輪到日向開頭,負責猜題的則是影山。
即使頭尾輪流可順序仍是抽籤抽出來的,日向會與影山搭到一組完全是巧合。由於第一題木兔與赤葦的表現太過亮眼,日向還為此起了些許競爭心。他也希望自己與影山可以像前輩們那樣默契十足,影山是否能懂自己呢。
但一看到題目,就算影山不懂自己日向也不怪他了。
……烏鴉!?
比手畫腳不能出聲,不然只要啊啊啊一叫連幼稚園小朋友都能知道是烏鴉,但只有比手畫腳要怎麼讓人明白這不是普通的鳥而是烏鴉啊!
思考的時間並不多,日向心一橫,索性模仿影山的兇臉後再擺出拍動翅膀的姿勢,如果能好好傳達到最後,影山應該能看出那是在模仿自己──黑色的頭髮──黑色的鳥──也就是烏鴉吧。
聽起來是很牽強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下一棒的及川只要不是面對影山都能正常發揮,將動作滴水不漏地傳給北,北從來不需要讓人擔心,就這樣順利地傳遞下去──
──如果沒遇到木兔的話。
其實木兔的表現截至目前都還算不錯,但畢竟是把樹演繹成樹長高高的人,本來就是不安定的變數。沒有辜負觀眾的期望,木兔果然將模仿影山的臉與拍翅的動作完全理解錯誤,姿勢一擺出來大夥就明白這是理解到哪裡去了。
只見木兔神色嚴肅,昂首踏步,擺弄身體,揮舞手掌──
看見這動作,腦海都自動響起下座的演奏了。
佐久早在心底咒罵千百遍,但仍是敬業地將浮誇的動作詮釋下去。
所幸接下來赤葦不愧是木兔翻譯機,和第一道題時的狀況相同,傳達給影山的動作不只沒了浮誇,甚至還將最初日向的動作還原了將近八成。
面對赤葦傳給自己的兇臉與揮舞手臂,影山的腦海快速運轉著,他試著站在日向的立場思考這動作有何意義。兇臉與揮舞手臂?兇臉?影山突然想起有次吵架時日向模仿自己的兇臉,兩人為此吵得更兇,難道那兇臉是指自己嗎?自己揮舞手臂……還是說,那不是揮舞的動作?其實是其它東西……翅膀?是在舞動翅膀嗎?所以模仿自己……是因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可以成為提示?身高?聲音?頭髮……黑髮?黑色?
「……烏鴉?」
觀眾響起如雷的掌聲,日向心花怒放,直接衝上前抱上影山,北與佐久早也為他們鼓掌,及川則撇過了臉。
但木兔無法接受答案為何不是歌舞伎,赤葦只好將他帶到一旁好好解釋。
即使已淪為綜藝節目,但結尾還是要把聯誼節目該有的樣子表現出來,及川請在場的觀眾們票選誰是這次節目中表現最好、最讓人心動、最讓人想與他深入交往的對象。
「雖然礙於節目設定,不能把票投給主持人……」
「其它時候不好說,但這次你肯定拿不到票。」
「及川先生下次絕對不會找你上節目!」
看著及川與佐久早吵吵鬧鬧,日向有預感這次會被放到網路上的精彩片段絕對少不了這些。他挨近影山身邊扯了扯對方的袖子,影山習慣自然地側身低頭,將耳朵靠過去聽聽日向想說些什麼。
「你覺得誰得票會最高啊!」
「不是北學長就是赤葦學長吧。」影山雖然沒從頭到尾參與節目,但在驅車前來的途中看了高速回放,所以仍能掌握狀況:「但如果主持人可以投我一定投你。」
日向羞憤地掐了影山的手臂,影山吃痛但不說話,默默用腳踩了回去,兩人在攝影機下小動作地打起架來,這之後當然也被收錄在精彩片段中。
最後投票結果出乎意料地每人都不算低。北與赤葦分別在料理與比手畫腳的環節獲得了最高的加分,但木兔與佐久早也各有各的加分項。(雖然及川先生無法理解)。
木兔慌張時急著對人撒嬌與可靠模式時展現出來的定力,這兩者所形成的反差似乎一定程度激發了觀眾的保護慾。佐久早雖然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好話,但總歸是就事論事的評論,該說好話時也不會吝嗇,這讓人產生了「和他在一起應該可以讓我成為更好的人」的想法。
腥風血雨的開場,結局卻安然落幕。木兔高高舉起赤葦的手開心說著:「不愧是赤葦!」,佐久早與北交換名片,之後或許可以看到北穿著佐久早設計的衣服,看著這般和平的景色,日向不禁心想今天的節目可以平安度過應該都是源於學長們本身性格的關係吧……
「都打過招呼了嗎。」
「有!」
「那走吧,我今天都還沒聽你唱過歌。」
「啊對了!敲門那首有個地方我想稍微改一下……待會你聽聽看!」
「嗯。」
「Tobi。」
兩人話說到一半,突然有人從後方叫住影山,回頭一看,是及川。但他已沒了節目上嘻嘻哈哈的模樣,反而帶著一絲嚴肅的神情。見他這樣,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的兩人也收斂起態度。
「小飛雄。」不是Tobi而是飛雄,這是對影山飛雄說的話:「最近有一些風聲,你留意一下不要露出馬腳。」
「……是。」
「有需要的話可以到我那裡避個風頭,一般人是沒辦法混進那些地方的。」
「我不會把日向送進火坑。」
「胡說八道什麼啊!」影山回話不客氣,及川氣急敗壞,但日向看得出來這只是這對學長學弟的相處方式:「算了,我知道你自己會明白分寸。」
說完想說的話就揮手離開了,這人真是來去自如,直到最後都如此瀟灑。
「走吧。」
「嗯!」
是偶像CP但也是真的情侶,還為了避免被有心人士操弄是利用家族勢力才獲得出道機會而只得隱藏真實身分。
不如表面單純的偶像與專屬製作人,今天也在演藝之路上戰戰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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