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HPparo] 13 黎明 (1)




   


「雖然好幾代前就分家了……是旁系。」

「……嗯。」


影山在騷動的隔天就被送去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做詳細的檢查了。日向留在校內,武田教授請他來一趟變形學教室,身為當事人,他有權利知道一切。

教授向日向娓娓道來。

那人和影山同年,是不折不扣的同輩,但由於影山晚入學,所以大影山一個年級。

想見從小就過著被拿來與本家比較的生活,而同時也很不幸的在純血優異的價值觀中長大。若影山家仍舊強大,影山飛雄亦為人人所讚頌的繼承人,這一切悲劇或許不會發生。

但正因為發生了德姆蘭的那件事。


──憑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坐擁先祖的財產與榮耀。

──本家又如何,如果是這種水準的傢伙,那由我來擔任本家還更適合吧。


進入霍格華茲後又未與混血、麻瓜出身者等血統不純正的同學保持距離。埋藏心底的怨恨與嫉妒在影山入學後逐漸萌芽茁壯。

怨恨這種東西,總是不講道理。

一開始還抱著等待流言蜚語讓影山自己崩潰,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畢竟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都能被德姆蘭退學了,在霍格華茲肯定也待不下去──這判斷不能說是錯的,影山甫入學時確實與人群格格不入,日向回想當年,要是自己沒強行介入,影山會成為怎樣的一個人呢?

是的,這判斷沒錯──前提是沒人介入的話。


「飛天掃帚上的魔法痕跡……果然是那個人吧。」

「是的。」


一併詢問時對方直接承認了,要不然教授們其實直到最後也沒查出施咒人是誰。在原本的計劃裡,日向會死於催狂魔,而掃帚會消失在禁林中,本沒有被發現有魔法痕跡的機會。但即便如此,犯人仍謹慎地使用了其它魔杖來施咒,這讓追跡陷入膠著,甚至一度讓校方以為是外部人士潛入犯案。

日向在事發時曾猜測是因為自己身為麻瓜出身者卻與血統純正的巫師世家交好,遭到眼紅與怨恨才會被針對,不過這犯案的動機只能算猜對一半。

和血統有關沒錯,但並非針對他,而是針對影山。


「是想除掉你來打擊影山吧……畢竟你對影山來說,很重要。」


很重要,日向的臉頰微微泛紅。

失手一次後要再下手就有了難度,但對方後來也更改了方針。既然日向很重要,那等重要性日漸上升後再收網也未嘗不可──不過事情再次超出預料,說到底,影山所抱持的覺悟與成長性一開始就被嚴重低估了。


在魔藥學擔任新入生的助教後,影山的人際與評價在短時間內迅速拓展。


「這讓他心生疑慮,心想不能放任影山的聲勢持續高漲。」

「所以才有抹黑的事件……」


真正的目標的確只有影山一個人,咆哮信成功激起了不信任感,雖然是一下就能被打破、經不起檢視的謠言,但也足夠引發疑竇了──畢竟影山確實沒在日向以外的學生面前使用過魔法。


「……是早就知道影山不能用魔法的事了嗎,原本擔心會敗壞本家名聲所以才不說,這時候還只敢透露一點……」

「不是,完全不是這樣。」武田搖搖頭:「打的既然是取代的主意,那影山這個姓氏根本就不重要,名聲也無關緊要……秘密在那時還未洩漏,只是被觀察到了。


但由於影山在大庭廣眾下調製變身水以正面迎擊謠言,破除謠言的同時還讓他的評價進一步提升,這下對方也開始擔心了,要是不能在影山還在校時就敗壞他的名聲,等他畢業後開始正氣師的職務,那就再也沒機會了。


「對方終於慌了,所以才在這之後露出第一次馬腳。本來想趁著我跟黃金川都不在房裡的時候假冒成我在房間裡尋找可以當作影山把柄的線索……」

「但是黃金川同學卻正好在房間裡呢。」

「雖然這樣說對黃金川很沒有禮貌,但還真是感謝他……!」


從這次事件可窺見犯人的心急,後來,影山在變形學示範化獸師的成果,他之後可能被火盃選出的討論也越發熱烈──


「不論影山是否能得到優勝,光是能被火盃選為鬥士就已經是一種榮譽了,所以對方無論如何都想阻止這件事發生……」


如果能讓影山在鬥法前就身敗名裂,自尊心高的他一定沒臉報名鬥法,就算報名了,被選上了,也會因為得不到民心而不受支持──雖然這預料是錯的,因為影山還是得到了支持,這名譽是靠六年積累來的。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為他用這種眼光看影山,也認為全校都會用這種眼光看影山。」


但當時的犯人是真的認為影山要是以這般姿態參加鬥法,別說是榮譽了,反而會滿身不堪。

後來犯人終於得到了「決定性的證據」──影山親口證實了觀察所實,在那個夜晚──然後,隔天就被詔告天下。

能打探到秘密,以麻瓜的角度來看是裝了竊聽器,以巫師的角度來看則有其它方法吧。


「其實以前電器用品是只要一進入霍格華茲就會失靈的。」

「這個有聽說過。」

「但畢竟不少麻瓜科技比魔法更方便,而且多數巫師都與麻瓜社會建立了更緊密的關係,所以願意使用電器的巫師也越來越多,某個時期開始,霍格華茲就開始能接受電器用品的存在了,甚至連插座都出現了。」

「……所以,霍格華茲不能使用電器其實不是教授們做的嗎?」

「不是,霍格華茲的城堡其實也不是創校者們建立的,而是原本就在……皮皮鬼是城堡的居民,是城堡一直以來的見證者。」

「……」

「城堡裡有一個神秘的房間,需要時才會出現,你聽說過嗎。」

「是說萬應室吧。」

「是的,那麼,城堡裡有一間有求必應的萬應室,你覺得那是創辦者做出來的呢,還是城堡自己做出來的呢。」


整座城堡,其實就是一座巨大的萬應室嗎。


「城堡順應了時代,給了我們更加方便的生活方式,學校也因應了這些方便,有監視系統,監視系統確實很方便,只要鎖定犯案時間,大多都能找到犯人,然而……或許是因為科技太方便了,我們反而忽略了更傳統的方法……」


傳統。

魔法世界的傳統,魔法。

攝影機照不到使用幻身咒與障眼法的日向和影山,同樣也照不到犯人,科技再如何進步,總是有著與魔法難以相容的地方。

犯人在四年級的紙條事件利用了某種方法讓當事者、第三人甚至是貓頭鷹去散佈紙條,藉此迴避自己被拍攝到的風險。但原來這個手法不單是為了躲過攝影機,其真實的目的在於整起事件──

他試圖強化「犯人擔心自己被監視器拍攝到」的印象。

有了這份印象,尋找犯人的過程中自然會以「犯人有試著躲過攝影機」為前提來思考,而不會想到「犯人其實在攝影機下大大方方地行動」的可能性。

犯人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更好犯案的空間,更容易窺探秘密,這局在那時早已佈下,若不是失手半路殺出會在天文學受傷的天兵阻礙了行動,他那天就能在房裡找上整天能夠拿來做為影山把柄的工具了。

雖然日向房裡並未放有那種東西,但只要想到這可能性,仍是令他感到一陣寒顫。


「那位沒能從學校畢業的優秀學生,會在阿茲卡班待上一輩子了。」

「因為不赦咒嗎……兩年前果然是對列夫用了蠻橫咒吧……」

「還有,他同時也是一名……未登記的化獸師。」

「……咦?」


犯人的化獸是一隻蜘蛛。

影山的雪豹很顯眼,木兔學長的貓頭鷹也很華麗,武田教授的烏鴉雖不比前兩者印象深刻,但也是引人注目的動物。日向並未想過化獸師原來也能很低調,一隻小小的蜘蛛,就算被看到也不會引起懷疑。

而且因為不是人,所以也能迴避反侵入咒的規則。


桑塔納教授與自己在兩年前曾做出的「無用」預言。


要小心蜘蛛。


蜘蛛,化獸成蜘蛛的犯人。

這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預言……

夢境也是預言的一部份。


「你應該也有占卜師的才能呢!要考慮來霍格華茲任教嗎!」

「不不不!我沒那麼厲害啦!而且我覺得那大概是因為……是跟影山有關的事,我才預言得到吧……」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

「……畢竟我連隔天的小考猜題都沒成功過嘛!」

「那是兩回事吧。」


犯人成功潛入房間後,聽到了整個對話過程,回到自己房裡後使用了提取記憶的咒語──日向親自體驗過的,儲思盆的原理。離開影山的房間後反監聽咒也不起作用了,犯人可以輕易錄下記憶中的對話,交給預言家日報去報導……由第三者派送倒是和去年咆哮信的手法如出一轍。

但要是直接從校內寄消息給報社會因為傳遞口單一而容易被反追蹤──所以一定要有外部的共犯替他迂迴整個過程。


「但那種東西也敢拿出來報!有夠缺德!」

「畢竟無良的媒體無論是在魔法世界還是麻瓜世界都存在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存在呢。」


五年級的抹黑所種下的疑心,在祕密被正式揭發的當下達到最高效益。


「再來,這大概也是你最在意的事……那些東西,是怎麼跑進球場的。」

「……一定是外面來的吧,畢竟都有共犯了,我猜是……黑巫師吧。」

「對,這之中有黑巫師的介入……在逃的,但雙方一直有在保持聯繫,有黑巫師在的地方就會有催狂魔,畢竟,邪惡的本質是相同的……黑巫師將催狂魔送進學校,從內部送進學校。」


要勾結黑巫師沒什麼困難,能夠得到好處的話多的是願意參一腳的人,影山家祖傳的這塊大餅誰不想要呢。

而且仇人也多啊。

可以直接進到學校內部的方法──日向立刻想到呼嚕網,但霍格華茲的壁爐只能對外,不能對內,魔法部也對連網嚴格控管。既然這樣,那能直接進入內部的辦法便是魔法部與霍格華茲的教授群都也無法介入的──


「果然還是、萬應室嗎。」

「嗯,日向你的反應也越來越快了呢。」

「萬應室可能有傳送的通道吧……」

「沒錯,萬應室內曾經有一個衣櫥,這衣櫥和夜行巷裡一間商店的衣櫥是成對的,被稱為消失衣櫥,進入衣櫥並將門關起來的話,就能移動到另一個衣櫥去。」


但這衣櫥在過去就已經被銷毀了,犯人不知是用了什麼方法將衣櫥修復,又或者是直接做了一對新的出來,並將它送進萬應室裡,利用衣櫥將催狂魔送進學校。


「諷刺的是,犯人最後的計畫……也就是將影山傳送到會場外,讓影山被待機的催狂魔攻擊……這項計畫要能完成,要有一個大前提。」

「……影山必須是鬥法的優勝者,才能摸到火盃。」

「是的,所以某意義上他其實比誰都還信任影山的實力吧……」


確實相當諷刺……

但後來計畫被打亂,一年級時打壞犯人計畫的日向,在五年後再一次破壞了他的計畫。

雖然是事後論,但影山疏遠日向讓犯人對日向掉以輕心,或許也是引導至結果的一項關鍵。


「不過被疏遠還是很難過吧。」

「沒錯!而且我才剛告白完欸……」


日向後來從影山口中得知,影山其實一開始就不認為是日向說出去的,也明白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鬼──會選擇與日向保持距離是因為認清自己沒資格站在日向身邊,也保護不了他,指控只是提醒了他這件事而已。


「他居然跟你說了?你一定生氣了吧。」

「我狠狠地用鯊魚揍他了!他居然還敢抗議叫我放過鯊魚!」

「哈哈。」

「我跟他說我才不需要他保護!我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好嗎!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的也是,而且這次反而是你保護了影山呢。」

「嗷。」


就結果上來說確實是這樣,日向又想起自己施展出護法咒的當下了,他是真的很高興,看到那些記憶,知道影山有多珍惜自己──

一想起來臉就紅了,看著這樣的日向,武田教授也掩著嘴角輕笑。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還沒跟影山說過……教授您可以跟我保證不會跟他說也不會笑我嗎。」

「日向同學,當你要對別人傾訴一個祕密卻希望別人不要說出去,這本身就是很不切實際的事喔,而且就算我不說祕密也可能會洩漏出去,你應該感同身受了吧。」

「嗷。」

「不過我很高興你認為我是個信得過的人,這間辦公室應該也是安全的,就說吧。」

「這樣聽起來很不安欸……不過也確實不是很重要的事啦,只是一些……嗯……」日向吞嚥口水,深呼吸後才敢開口:「……我以後想當職業球員。」


武田教授點點頭,對此似乎不是很意外。


「我很喜歡打魁地奇,這當然是一點……另外就是……真的不可以笑我喔!我是想,我當了職業球員,那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吧……」


既然這樣,即使真有人想對自己不利,公眾人物的身分也能成為一種牽制吧。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自己可以保護自己吧。」

「對!」

「這是一條很艱辛的路呢。」

「對啊,想當職業球員沒那麼容易,幸好學校裡也不是沒有人脈……」

「宇內教授嗎。」

「嗯,我有請他給我意見……還在學校就可以先準備一些事情……」


雖然要走的路不同,但日向仍希望自己能與影山站在同樣的高度上,而不單是他的附屬品,也不想成為單方面被保護的存在──所以他在各方面都要盡可能地提升自己,畢竟起跑點比別人落後的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把握住未來的機會。


「總之……不明的地方還很多……要在顧及人道的情況下問出所有事實在很難。」

「……那教授們又是怎麼找到犯人的。」

「說來慚愧,找到犯人的其實不是我們,剛才不也說了嗎,要顧及人道職業道德上來說其實我們能夠介入與使用的方法都有限制。」

「那……」


日向突然想到在催狂魔的騷動爆發之前本應在播報席上的宮侑與宮治突然不知去向,明明在任務剛開始時都還在播報台上談論著賽事,但在進行到一半時就不見人影了。

武田教授看了日向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聯想到了,教授從懷中抽出一張羊皮紙放到日向面前。掏出魔杖,輕聲念咒,然後對著羊皮紙輕輕一點。

紙上漸漸浮現墨紋,日向看了一會兒後便驚訝地發現這是一張霍格華茲的地圖,而且還即時記錄了城堡內人們的活動足跡──他看到武田教授辦公室裡正顯示著兩個小黑點,黑點上頭標示了「武田一鐵」與「日向翔陽」兩個名字,葛萊分多交誼廳有黃金川與宮兄弟,月島、谷地和山口則正在大廳。

影山不在地圖上,因為他去聖蒙果了。


「這是一張施有足跡咒的地圖。霍格華茲的魔法屏障可以保護城堡不被描繪,這不只針對麻瓜,對魔法世界的居民也是,城堡無法攝影、也無法被觀測到,但內部並沒有這些限制。」


影山還在暑假時就與雙胞胎們悄悄聯繫,包含角名在內,四個人一起計畫出這起請君入甕。與校方不同,學生自動自發的行為不需顧慮職業道德,即便可能會觸犯隱私──宮侑、宮治和角名憑著在校園內闖蕩了七年,繪製了一張詳盡的地圖,影山則在地圖完成後施展了能顯現個人足跡的魔法,也就是足跡咒。

葛萊分多的學生有誰葛萊分多的人最清楚,如果犯人的最終目標是毀掉影山,那一但影山參加鬥法,他就一定會再找時機下手──只要盯著地圖遲早能發現學院裡有誰的形跡可疑。


地圖上並未描繪萬應室,連帶進入萬應室的人也會從地圖上消失。雙胞胎一注意到同學院有人的名字沒出現在地圖上,便立刻展開行動。


「……他們也太厲害了。」

「是呢,都是非常優秀的學生……而且在這之後就將功成身退的地圖上繳給學校了,完全沒想過要自己留下或賣出去……很諷刺吧,同樣都是優秀的人,但態度卻南轅北轍。」


影山很優秀,雖然最初只懂得獨善其身,但也漸漸能夠融入人群。

宮侑、宮治與角名同樣優秀,喜歡惡作劇卻也有著不輸他人的正義感。

至於犯人……敏銳、優秀、謹慎兼具大膽、並有用不完的恆心與耐心──明明是個有能力的人,卻沒將能力用在正途上。

曾受過傷的影山都站起來了,犯人卻選擇了其他道路。


──你比任何人,都還清楚力量能用在什麼地方。

──去發揮你的能力吧。


「……幸好影山他有個好爺爺和好姊姊。」

「不只這樣。」


武田的話讓日向抬起頭。


「還有你們。」


──與不同的人相遇就會產生不同的變化,你也必定會有改變你命運的相遇吧,可能是現在,也可能是下個瞬間──


「……嗯。」


日向堅定地點點頭。


「……我能遇到影山,影山能遇到我們,真是太好了。」




鬥法因為催狂魔的騷動而未分出勝負,而且火盃被掉包了,影山實際上並非第三場的優勝者,與火盃訂下的契約仍未解除,學校有義務安排第四場任務讓整場鬥法結束。然而剩餘的假期所剩無幾,無論是時間還是準備工作上都難以安排,就在校方們認真考慮是否延長停留時間以進行賽程時,皮皮鬼隨口說的一句話竟讓校長們當場達成了共識。


「我看你們乾脆用魁地奇來分出勝負算了!反正鬥法是比賽,魁地奇也是比賽,這兩者之間應該沒有差別吧!嘻嘻嘻!」

「這主意不錯。」

「嘿?」


魁地奇看重個人競技,但團隊合作也很重要,確實能同時考驗兩種能力。影山、金田一和星海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以魁地奇循環賽為最後一場任務得到全場的一致認同,隨即訂下幾天後的比賽時間。

皮皮鬼非常沮喪,明明是抱著嘲諷的心態來鬧事的,結果那句玩笑話卻被當成意見採納了。日向倒是很感謝它,畢竟自己從未想過能和影山一起在魁地奇的場上飛翔,皮皮鬼可真是送了一份大禮。


幾天的練習過後終於來到了比賽當天,天氣稱不上好,寒流再度報到,不只有強風還飄起了雪,但霍格華茲──或者說葛萊芬多的魁地奇學院隊──對他們來說,天氣從不需要擔心。

因為他們有能破除一切天氣障礙的選手在。

配件,隊服、手套與眼鏡……過去影山總是先一步到達休息室,為這些物品施咒,隊員們總以為影山只是習慣更早就做好準備,而他們現在皆已明白真正的原因。

但影山今天卻沒這麼做,他並未提前,而是和隊員們一起進了休息室。


「還是我們先出去?」

「或者去旁邊──」

「不、那個……」


影山開口,但有些結巴,日向立刻就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我想先試試看,能不能在你們面前施咒。」


鼓起勇氣吧。

悲傷與恐懼會讓你裹足不前,你需要的是快樂與勇氣。


大伙紛紛點頭,雙胞胎還湊上前一左一右扯著影山給他一個幾乎快窒息的擁抱,有人起了頭,後續就會有人跟上,影山與每位隊員擁抱過後,才終於做好準備,他深呼吸,掏出魔杖。

日向看得出來影山仍相當緊張,拿著魔杖的手都在抖,嘴巴開闔了好幾次都沒念出咒語──


──宮侑突然推了日向一把,把他推到影山面前。


日向並未回頭質問學長在做什麼,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影山也被突然跨到眼前的日向嚇到了,還發出了一聲驚呼,日向抬頭看向影山,兩人視線對上,雙眼對著雙眼,眼裡映照著對方的顏色──琥珀與靛藍──

原先緊繃著的肩膀放鬆了。

看到肩膀向下降,日向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笑啦呆子……」

「又罵我!算了,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

日向伸出雙手,握住影山還舉著魔杖的手:「我們都很期待喔,你的話一定可以施展出讓我們能無視這混帳天氣的魔法吧。」

「……」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啊,天氣再恐怖我也不怕,因為……」


……有你在,我就是最強的。


果然說出口還是有些害羞呢,當年影山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般震撼他心臟的話啊。日向猜想自己的耳朵都紅了吧,因為整張臉也熱騰騰的,他甚至聽到學長在後面忍耐卻還是藏不住的笑聲,他不敢再看向影山,低下頭,手也離開影山的手,畢竟繼續握著的話,影山也無法施咒。

影山的手不再顫抖。

日向知道他做好準備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影山念出咒語,並用魔杖在自己的隊服上輕輕一點──

隊服內傳來熱烘烘的暖氣。

日向終究沒能忍住心裡的衝動,伸手抱住影山。


隊友可以,那朋友一定也可以吧。

開學前最後一次晚餐,日向、影山、月島、谷地與山口這幾名固定班底坐在同一桌,桌上還放了各年級的符咒學課本與好幾個火柴盒。


「這是驗證你當不當我們是朋友的時刻,要好好加油啊國王陛下。」

「吵死了!」

「影山!」

「!?」


山口忽然大叫,坐在桌邊的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谷地的心臟大概還一度停止,日向看到她臉色倏地刷白又恢復紅潤。

只見山口轉頭一臉沉痛地看向月島,又轉回來看著影山。


「月月,我當你是朋友,請相信我!但我今天真的不得不說──」

「欸等等山口、」


月島明顯慌了,連平常「不要叫我月月」都沒說出口,他起身想阻止山口,但為時已晚。


「他前天還用手機打電話給我那個月月居然晚上打電話給我喔說影山不曉得能不能順利使用魔法對他居然喊影山而不是國王陛下!影山!月月他其實應該比你還緊張!講那些話只是在掩飾而已!


山口為了不讓人中斷發言而一口氣迅速唸完,並大聲說出結論,眾人看著他氣喘吁吁地大口呼氣,終於緩過了呼吸後才慢慢坐下。


「……月島。」

「你只要多說一句我現在就從這裡離開。」

「……」


影山難得聽進月島的話,閉上嘴不再發表意見,日向很想笑,但要是笑出來月島的怒氣就會轉到自己身上了,而且他也不想破壞氣氛,所以只得忍住。勇於突破尷尬的是谷地,她拍打著符咒學課本的封面支支吾吾地詢問影山準備好了沒,這才讓今天的正題重新回歸。


「那我們就一個一個來試試看了喔!」

「好。」

「那首先就來……果然第一個還是要這個吧!」


這個?

谷地笑得靦腆,但當她說出「這個」是什麼咒語時,大家──特別是日向與影山──便明白她之所以微笑的原因了。


「照明咒……請你施展照明咒吧!影山同學!」


這確實是「第一個」咒語。

也是一切的開端。

那天晚上點起的並非只有咒語的光,還有影山藏在心底的希望。

若那個夜晚日向沒有死纏爛打,影山沒有為此妥協,他現在就不會坐在這個地方。

影山舉起魔杖,輕聲念咒,杖尖亮起溫暖的光芒。


這天晚上除了照明咒外,影山還施展了許多各式各樣的咒語。火柴盒變化成一隻隻的倉鼠、鳥兒或兔子等小動物,整張桌子像座小型的動物園。

這期間也有其他人前來圍觀,影山在人群圍過來時表現出明顯的緊張與牴觸,日向發現這件事,立刻往影山的身子靠,整個人緊貼在影山身邊。


「別怕啦,有我們在耶。」


日向握住影山另一隻手,谷地羞赧地笑著,山口露出要對自己更有自信的表情,月島彆扭地扭過頭。

對啊,有什麼好怕的。


影山微微低頭看向身旁的人,即便是冬季的長袍也抵擋不了對方溫暖的體溫,熱度一路從肌膚沁進心脾。

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有個誰,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他。


爺爺,我好想再施展更多魔法啊。

我還想在這裡走得更高。

我能來到霍格華茲……真是太好了。




■ Free Talk
利用化獸偷聽致敬HP原作的甲蟲

留言

  1. 我有看到這篇文章真是太好了🥹
    然後!發現了最近的更新時間都是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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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月月:我沒做過這種事!(拽男恐慌)有他們在真的太好了,有這麼關心影山的朋友和學長姐們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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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月島根本本作MVP(月島:但我不願意
      身邊的人都很好,而這也是影山長時間累積下來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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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他們能彼此相遇真的太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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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能夠遇到彼此就是人生中最奇蹟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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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真的⋯太好了⋯(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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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他們相遇、擁有彼此,真的是太好了(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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