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浪《来い.ᐟ.ᐟ 勝出福利委員會 》2025年爆豪勝己生日三十題勝出創作活動
以熱愛工作出名的綠谷出久老師,每年唯有這個日子絕不加班。
「綠谷,今天要一起去吃飯嗎?」
「謝謝老師的邀請,但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經有約了……」
就算已當了十餘年教師,綠谷仍是改不了喊同事為老師的習慣。因為長著一副娃娃臉,揹著色彩搶眼的背包,總有人說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而他也確實認為,自己的時間可能早已停留在某個時期不再前進了。
綠谷維持著一貫和善的微笑,向同事們問好後離開辦公室,山田看著綠谷離去的方向,表情有些無奈,相澤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輕輕地搖頭。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今年也沒辦法。
或許明年也一樣吧。
綠谷的住處靠步行就能通勤。
雄英高中由於在市中心,附近的地價也高,綠谷剛開始任教時為了房租而選擇住遠一些,以電車上下班。但好幾年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買了雄英高中附近的房子,並問他要不要搬來一起住。
綠谷是有些猶豫的,但並不是對室友有意見,而是對自己有意見……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生活習慣絕對稱不上好。除此之外,他們首先在房租上就出現了爭執。
「房租就這樣。」
「怎麼比我之前的房租還便宜!不行不行!這可是市中心欸!」
「嘖……不,這金額剛好,畢竟我每個月的房貸是這樣,你看,所以房租這金額是沒問題的。」
「好、好像是耶……不對!不行!我還是不能接受!」
最後硬是把房租調高了綠谷才願意接受,還被嫌棄果真是個書呆子,哪有人會主動調高房租的。
但沒辦法,他就是不想佔對方便宜。
這之後,綠谷說自己作息不太正常,住一起多半會給同居人添麻煩。但對方說那沒什麼,因為職業英雄的作息還更不正常。
「而且我不可能讓你繼續那種會縮短壽命的生活方式,我跟引子阿姨說好了。」
「為什麼跟媽媽說好了!?」
他也說自己只會煮簡單的東西,如果要分擔下廚可能會達不到對方的標準。但對方同樣不以為然,表示用其它家務分攤不就好了。
「但應該還是得訓練你下廚,不然我出差你就得餐餐吃泡麵了。」
「我、我至少還有超商跟超市可以買東西吃好嗎!」
他還主張自己身為一名英雄狂熱粉絲,周邊的數量多到連原本住的地方都快沒辦法走路,床甚至只能躺一半──
「我準備了一間收藏室,要放我的,當然也夠放你的。」
「居然連收藏室都有嗎!」
綠谷無法否認這應該是最後一根稻草,等他意識到時已經開始打包行李,進行搬遷的準備了──
──但事後仔細回想,畢竟連房租都已經談定了,那接著討論住一起要如何磨合當然也順理成章,或許對方一開始就有此打算才提出過於便宜的定價引他上鉤。
而自己也確實傻傻上鉤了。
想起這段往事讓綠谷忍不住揚起了嘴角,他在內心讚嘆青梅竹馬把自己牽著走的本事,同時加快了腳步,趕上最近的一班電車──雖然現在是不用靠電車通勤了,但今天因為和店家預訂了商品,所以必須去一趟別的地方。
畢竟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即使是以熱愛工作出名的英雄笨久,每年唯有這個日子絕不夜間出勤。
他來到一間烘焙坊,告知訂單資訊後店員便前往後台取貨。等待期間,綠谷看起蛋糕櫃裡的蛋糕與甜點,考慮是否再帶點東西回去。
「讓您久等了。」
「謝謝!另外我想再拿兩個布丁。」
「好的。」
小心翼翼拿過裝好的蛋糕與布丁,最初幾年拿著蛋糕回家時,因為沒多少經驗,即使路上再小心,蛋糕總不免有些受損。而這幾年綠谷對運送蛋糕早已得心應手,甚至還能順便再帶其它東西回去。
刷卡過門,搭乘電梯來到居住的樓層,綠谷一邊開門,一邊說著「我回來了」踏進家門。
在這個「家」住了十餘年,比起剛開始任教時住的小套房,現在這裡更有第二個家的感覺。
住進來時歲數都還二開頭,如今也不惑之年了。
但與年歲不符,他從不覺得自己不再迷惑,不如說事實正好相反,他這十幾年來都活在迷惑之中。
「……今天也讓老師們擔心了呢。」
綠谷有些內疚,明明這是他自己的課題,卻總是讓周圍的人擔心,不只今天,前陣子飯田和轟也約了飯局,麗日和梅雨同樣問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過去的同學們,曾經合作過的夥伴,沒有一人放得下他,總是邀他在今天出門。
但他全都回絕了。
今天很特別。
吃完晚餐,綠谷拿出帶回來的蛋糕與布丁,擺好盤子與叉子,點燃蠟燭。
今天,四月二十日。
「……小勝。」
搖曳的火光伴隨著微微的熱度,讓他眼眶也微微發熱。
「生日快樂。」
今年,我也依舊等著你回來,和你一起度過。
「爆豪突然變這樣好不習慣,感覺有點噁心。」
爆豪對綠谷的態度在禁足反省過後明顯改善不少,即使仍帶有緊張的氣氛,但畢竟看過這人平常是如何待人處事的,同窗們體諒這或許已經是爆豪所能表現出最高級別的友善了,連綠谷自己也別無所求──直到大戰過後,他們才驚覺自己從未認識過這位同班同學。
連綠谷自己都覺得重新認識了青梅竹馬。
對爆豪勝己來說,從沒想不想做,只有要不要做。
在課業上輕聲細語討論與指導,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充分發揮臉和聲音算是個帥哥的優勢。
在進路上整理了一份從短大到教育大學的優劣利弊與就讀成本的分析報告,被才能之神眷顧的男人連收集資料也不馬虎。
在健康管理上掌握每次回診的時間、藥的劑量、復健的強度──綠谷的,不是他自己的。
以上種種,對綠谷關照的程度甚至高到讓人困惑到底誰才是曾經心臟驟停躺在戰場上的人,連不同科班的人都能感覺到當事者的改變,若不是在別班,只怕天天都要聽到物間大聲控訴。
在不知道第幾次目擊爆豪以右手復健為由替綠谷繫上領帶的畫面後,峰田終於忍不住說出不少人的真心話,上鳴感謝這次犧牲的人不是自己,作壁上觀看著峰田被爆豪炸出教室。
「別、別這樣說小勝嘛……」
「這也沒辦法吧,畢竟他一開始對笨久同學的態度真的很惡劣啊。」
回想起第一次實戰演習的慘況,當時與綠谷同組的麗日說起這話格外有說服力,綠谷同樣也無法否認,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想替自己的青梅竹馬說些好話。
「小勝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小時候他是真的對我很好。」
「嗯──」
擺明不信。
同時間教室外不絕於耳的爆破聲也讓綠谷的辯解更加蒼白無力。
其實作為當事者,綠谷確實也覺得小勝太誇張了……畢竟尷尬了十幾年,突然回到被捧在手心上的生活實在很難立刻適應。
是啊,回到。
小時候爆豪對他的確很好。
迷路的時候是小勝來接他回家的。
在樹上爬不下來時是小勝來幫他的。
被更大一點的孩子欺負時是小勝挺身而出的。
繫領帶也是,雖然不只峰田看不下去,但其實直到小學為止爆豪都還會在接綠谷出門上課或出去玩時幫忙繫鞋帶。
「誰叫笨久連繫個鞋帶也慢吞吞的,等你繫好再出門天都要黑了。」
小勝總是邊嫌棄自己邊伸手接過所有工作,綠谷大一點後聽說這種貶低對方的言行是一種刻意為之的控制慾,為的是讓當事者感受自卑、進而產生依賴性,但他並不認為小勝抱有這種心態。
如果是出於這般卑劣的心態,那小勝的付出顯然不成正比。
而且更多時候,小勝對於自己做了什麼是從來不提的。
那是剛上小學不久的事,綠谷在放學後為了逃離高年級的欺凌而跑到完全陌生的街區。大字不識幾個的他找不到回去的路,又擔心隨意走動會再度遭遇對方,最後只得匆匆躲在某處公園的假山裡。
他其實可以去找派出所,再不濟也有愛心商店能夠幫忙。但那時的他已是會為他人挺身而出的性格,卻也同樣已是故步自封的性格。不會找人求助,也不知道怎麼找人求助,什麼事都想一個人扛。
不過,至少還記得哭。
「怎麼躲在這裡哭啊,說你笨久真的不冤枉欸。」
綠谷還來不及驚訝爆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被抓著手拖出洞口了,對方一邊嫌棄他愛哭,又一邊掏出手帕往他臉上亂抹,甚至不介意沾上黏答答的鼻水。
他們牽著手回家。
正逢夕陽西下,光線直射眼裡,由於直到剛才都還待在暗處,眼睛還未適應外頭的光線,只得瞇著眼,但因為手被緊緊牽著,即使無法看清前路也敢放膽大步向前,綠谷知道就算腳步踉蹌,牽起他手的人也不會讓自己跌倒。
為什麼小勝會在這裡。
為什麼小勝會知道自己在這裡。
話說「冤枉」是什麼意思,小勝好厲害,已經會那麼難的詞了嗎。
漸漸適應光線後能看到的東西也多了,爆豪衣服上的污漬與皮膚上細微的擦挫傷,在在顯示不久前和人起了衝突。綠谷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但沒有一句問得出口,他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會被敷衍過去,自尊心高的小勝什麼也不會告訴他的。
綠谷稍稍握緊了牽住自己的那隻手,小勝的手只比自己的大一些,卻十分溫暖又可靠。或許是感覺到自己加重的力道,手又牽得更緊了,這項小小的回饋讓綠谷有些開心。
雖然小勝也會欺負他,但同時也會來接他回家。
這之後隨著年紀越大,衝突也越演越烈,以前還能一起上下學,上了國中後綠谷甚至需要刻意錯開上下學的時間,以避免和爆豪在同條路上同個時段碰上。
如果碰面只會難受那不如不要碰面吧。
雖然見不到對方很難受,但見了卻被惡意對待又更難受。
他總在重新分班時向上天祈求不要再跟小勝同班了,但越許願越事與願違,就像自己也曾渴望獲得「個性」卻淪為「無個性」那樣,他們總是被分在同一個班級。
所以漸漸的,他也不再祈求了,安分接受現實。
把自己縮到不能再小,當個安安份份的小石頭──
──但上天果然很愛與自己唱反調吧。
或許是畏畏縮縮的性格,也可能是因為「無個性」,亦或是因為爆豪對自己的糟糕態度讓別人產生「我也可以」的心態──總之,綠谷被找碴了,一放學就被強行帶走,反鎖在儲藏室內,對方精心挑選的地點直到明天中午前都不會有人過來,他注定要被關上將近二十個小時。
綠谷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但下身的生理需求隨著時間漸漸升起後他也不得不在意了。
「之後要怎麼跟媽媽解釋……不對,現在應該要擔心上廁所的問題吧?一段時間不吃東西也不喝水應該是不用擔心但廁所問題比較麻煩可以的話實在不想破壞學校公物而且這會給打掃的同學或管理的人添麻煩果然還是應該想辦法出去──」
砰!
公物仍是被破壞了,卻是因為其它理由,犯人顯而易見,門板隨著爆破應聲倒下,月光映照進儲藏室內,綠谷有些戰戰兢兢地望向門口。
「……垃圾廢物。」
上天果然很愛唱反調,轉機反而在不抱希望時以預想不到的方式降臨。
雖然綠谷從不認為將自己反鎖在儲藏室內是小勝的主意──即使主事者平日與爆豪關係不錯,但這種「小手段」向來不是爆豪勝己的風格──他是真的沒想過小勝會來。
沒想過小勝會像小時候那樣來拯救自己。
不過整體狀況還是和小時候不大一樣,好比他這次並沒有哭,好比小勝也沒過來牽起他的手,好比……這次多了咒罵,但綠谷總感覺怒氣的對象不全然是自己。
爆豪又看了他一眼,是為了確認自己安然無恙嗎,不過若真想確認,應該要更靠近一些……但期望落空了,爆豪僅只嘖了一聲後便轉身離開。
綠谷心底有些發癢。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稍稍期待對方能伸出手,就像小時候那樣。
說不上是失落但心裡確實有些空蕩蕩的,綠谷在爆豪離開了一段時間後才慢吞吞地移動──接著在門邊發現了他理當留在教室的書包與個人用品,還有被搶走的手機。
雖然沾了點塵土,但完好無損,連錢包都好端端地留在書包裡,一塊零錢也沒少。
綠谷從未打從心底厭惡過爆豪。
即使被無視、被欺負、被動手動腳、被口出惡言,但他就是無法打從心底討厭對方。
門被炸開時,滿月高掛讓夜晚無所遁形,綠谷確定對方的臉上帶著驚慌,看到自己的當下還閃過一絲心安。
他怎麼有辦法打從心底討厭這個人。
進入高中後又發生了更多事,兩人的相處也漸漸改善,作夢也想不到能回到從前那樣,甚至還更好一些,綠谷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臉上也隨著回想起這些過往而逐漸發燙──他趕緊伸手拍了拍臉頰想蒙混,幸好同學們專注在討論上,並沒有發現他的不自在。
「我還是不相信爆豪會幫綠谷繫鞋帶。」
「但他確實幫綠谷同學繫了領帶……?」
「但爆豪也說那只是在復健。」
「唉這是那個啦,爆豪小勝只是在掩飾害羞,就是所謂的傲嬌啦!」
「你不擔心爆豪炸完峰田後回來改炸你嗎?」
「你你你們不出賣我就不擔心!」
「那你倒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啊──」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句地熱烈討論,綠谷漫不經心地聆聽,偶爾出聲反駁或贊聲,就在這時,有人問了一個問題。
「說到小時候……我們一直都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但到底是認識多久了?」
「認識多久嗎……」
綠谷從沒想過這件事,畢竟是自有記憶以來就理所當然的存在。
具體認識對方是在什麼時候?因為什麼原因?其實已經記不清了。雖說住在同個街區,但也沒有近到每天出門就會遇上。有共同崇拜的偶像與話題,卻又隱約記得早在那之前就有過交流。即使是最為敏感尷尬的國中時期,也無法忽視對方就在附近的存在感。
但小勝總會來找自己玩。
也會和自己一起收集歐爾麥特的周邊、看歐爾麥特的影片。
國中時即使刻意避不見面,但畢竟同班,而且有時候也──
等意識到時,他們早已整整十幾輪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一起度過,要特別提出沒見面的例子反而有難度。
「就像是在開始認識這個世界前,對方就已經是世界的一部份了呢。」
如此詩情畫意的結論很有八百萬的風格,綠谷心底又開始發癢了,怕聲音露了餡,他這次並未回應,但在心裡默默贊成。
他無法想像沒有小勝的人生。
那小勝呢?
不知道小勝是怎麼看待這段關係的。
走廊上的爆破聲停止了,下秒教室大門砰地一聲被甩開,畢竟剛剛才想起國中時的事,綠谷突然覺得有些懷念,但這裡的門倒是沒有被破壞。
話題中心的當事者氣沖沖地回到教室,從動作到表情都像個十足的混混,可一來到綠谷的座位旁,那般劍拔弩張的氛圍又立刻煙消雲散,暴躁的獅子頓時成了溫順的小貓,才剛親眼目睹過峰田的遭遇,眾人不自討沒趣,紛紛做作鳥獸散,上鳴甚至撤得特別快。
「……小勝。」
「幹嘛,連你也要講垃圾話嗎。」
「不是啦。」看著趴到自己桌上的爆豪,綠谷有股想伸手去揉弄對方頭髮的衝動,他也確實順從了這份衝動。「只是想喊一下而已。」
「哼。」
在過去八成會被當成是在捉弄對方而換來一陣爆破吧,但爆豪並未多做表示,任由綠谷揉弄自己的頭髮。
……摸頭髮都能被接受了,那牽手是不是可以呢。
綠谷悄悄下定決心,希望小勝不會嫌棄他。
這次上天難得未唱反調,他在放學後如願以償,還被恰巧經過的禮物麥克風調侃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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