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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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ハイキュー!!日



日向曾聽說過人在死前會看到人生的走馬燈。

所以,自己待會就要死掉了吧。




鈴──


下意識伸手按下床邊的鬧鐘,指針顯示現在是五點,剛起身時身體有些沉重,這是睡眠造成的,但清醒後血液與肌肉都開始加速運作,很快就擺脫了僵硬感。

一切都是自動自發,順其自然,身體像個自動化的機器人,不必思考也能自己運作。他走下床鋪,打開房門,來到廚房,開啟冰箱,拿出冰箱裡的牛奶、吐司與火腿,以及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沙拉,也把中午的便當拿出來了,等待吐司烤好的期間前往盥洗室打理自己,洗臉,刷牙──

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日向總算在這時完全清醒。

也才在這時意識到,身體並非自動自發──因為這根本,不是「他自己」。

他正待在別人的身體裡,雖然有意識但不具身體的操作權,身體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起床準備早餐與盥洗的一直都不是自己,而是真正的主人。

日向看到鏡子才意識到,自己待在別人的身體裡。

鏡中的容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畢竟他看了十幾二十年,他不曾移開過視線的十幾二十年。但又不完全熟悉,因為鏡子裡的容貌稚嫩,那明顯是──


「……一與,我出門了。」


還需要父母準備便當,還需要出門上學,還未修復失去至親而掏空了的心。

還就讀初中時期的,影山飛雄。

日向翔陽的意識,正待在十五歲的影山飛雄的身體裡。




日向曾聽說過人在死前會看到人生的走馬燈。

但從沒聽說過,會看到別人的走馬燈……其實也不能算是走馬燈,畢竟如今體驗的並非是自己的回憶,而是別人的,甚至真實到與其說是回憶,說是穿越時空還更加準確。

北川與烏野同在市區,但相較下稍遠一些,影山高中時可以走路上學,初中則需要搭車通勤。上車時司機說了句「今天也很早呢。」影山回應問候後,便默默坐到後方靠邊的位置上。

低著頭,用拇指磨蹭著書包的肩帶。


「坐車時不要低頭看手機,小心暈車,呆子。」

「不要叫我呆子!這種事我還是知道的好嗎!只是看一下有沒有郵件而已。」


容易暈車的影山在預防暈車上頗有心得,不要低頭,記得吃藥,可以適時看看窗外的風景……但他卻直到到站起身前都沒抬起頭。

影山下車後步行一段路就到了北川第一中學,影山似乎是第一個到的,他持有鑰匙,在社辦換完衣服後就自己出去晨跑了。回來時其他隊員也零星到校,影山並未理會他們,逕自走進體育館中。他們也未理會影山,確認小組到齊後也前去晨跑。

日向從影山的眼角餘光看到自己認識的人回頭望了一眼,但影山應該是沒注意到。

幾批分頭出去跑步的隊員們不久後陸續回校,開始以小組為單位練習。但無論他們回來與否,影山都未與任何人一組,只有影山一人在體育館時他在靠邊的場地練習發球,體育館裡充滿了人時他也同樣繼續練習發球。

難怪高中一碰面他的跳發就這麼好啊,日向很快聯想。

早上的社團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不知是否為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所有人都比表定時間還早一些收拾……只留下影山繼續練習發球。

剛開始失誤總是難免,有顆球剛發出去就偏離了場地,咚咚咚地滾到場邊,在某個人的腳邊停下。那人撿起球,走向影山,將球放進影山身旁的球車裡。影山自始自終都沒有抬頭,也沒與那人對上視線。對方把球放好後又駐足了短暫幾秒,才又提起腳步走向大門,與門口的人會合後離開。


「你那時候已經盡力了。」


猜拳猜輸的人要負責去買飲料,勝負一翻兩瞪眼,影山乖乖提著錢包離開沙灘。很多事要當事者不在才好討論,日向不是沒在意過,但必未過問,反倒是金田一與國見主動提起了那段往事。

毫無疑問,那是影山自己的責任,他的性格與態度招致了惡果,但比起敵意,孤立與無視相較下是較好的結果──至少他還能繼續打排球。

但也只有排球了。


「我那時候雖然覺得不能這樣,但也想不到該怎麼辦……」

「不是只有你。」國見平淡地說著:「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即使是成人也未必能處理好的人際與情緒問題,青春期的他們又如何能處理好呢。


遲了幾分鐘才開始收拾場地,影山回到社辦時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日向即便隔著一層皮囊都能感受到這反而讓影山較自在。他換好衣服,鎖好門,慢慢走去上課。

第一個來,也是最後一個離開。

放學後的練習也是,明天早上也會是吧,如此周而復始。


是什麼支撐著影山,讓他能堅持下去的呢。


就寢前影山調整鬧鐘,但並非是五點,而是七點……日向藉著時鐘上的日期明白為何要調整時間,隔天起床後吃早餐、盥洗、準備出門──但影山並未直接來到玄關,而是走進設有佛堂的房間,在牌位前站了一會兒才出門。

影山這趟出門是來考試的,他來到白鳥澤學園,依循准考證號碼前往考場。白鳥澤不愧是強調文武雙全的高中,入學題目本身就具有鑑別度,即便已高中畢業,日向仍覺得試卷相當困難,遑論是從初中成績就不怎麼樣的影山了。

但即使影山會寫,來自未來的日向也早就知道結果會是如何了。


春天的比賽,影山不只未在先發名單內,甚至連正選都不是。但他對此似乎也不感到意外。比賽那天影山有去會場,但同樣是自行前往,他坐在觀眾席上,從早上待到傍晚,一個人來,也一個人回去。

一個人。

日向能夠體驗影山的一切五感,但無法得知內心狀況,他在想什麼,他感覺如何,他該是怎樣的心情,這些都無從知曉。

但其實日向也不太願意懂,換做過去一定會試著去懂,可即將面對死亡的自己就算懂了也無法再為影山做任何事了。


「影山!再見了!」

「嗯,再見。」


他們「再見」是在球場上,畢業典禮雖然不捨,但並未感傷,兩人明白即使現在分開也還是走在同一條路上,這條路上有許多人在,有你在,所以不是一個人。

影山初中的畢業典禮安靜又寂寞,他以外的紛擾與喧鬧都是屬於他人的,與他並無干係。他連體育館也沒去就拿著畢業證書回到了家。


然後──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透過影山的身體聽到自己的聲音,感覺有些奇妙,卻又有股安心感。


「你或許已經不記得我了……」

「我記得。」


影山當時對自己說過的話如今再聽一次感受更深。日向能夠體會五感卻無從得知心理狀況,現在卻有心臟重新跳動的錯覺。因為自己知道齒輪將開始轉動,這一切都能有所改變,影山會過上與初中截然不同的社團生活。


你不是一個人。

我不要你一個人。

我在。

我來了。




鈴──


與影山記憶中如出一轍的鈴聲,即使換了手機但鈴聲永遠是同一組,影山念舊又專情,從這些小事就能窺探端倪。日向的腦袋還有些迷迷糊糊,艱難地朝著聲音來源轉過頭,看到影山還在沙發床上掙扎著爬不起身。自己是躺了多久,才能讓一響鈴就清醒的影山作息亂成這樣。

但視線一對上,影山原先還迷濛的眼就徹底睜開了,還驚訝到差點摔下沙發。

日向看到他衝到床邊又轉身衝向門邊,但還來不及開門又衝回床邊,慌慌張張地按下緊急呼叫鈴,大氣這時才敢喘一口,膝蓋也軟了,跪著趴上病床邊,看上去十分委屈。

好想開口跟他說沒事了,但喉嚨乾澀,還發不出聲音。日向試著活動身體,手指與腳趾沒問題,感覺不到頭上有包紮,身體也不痛……自己真是福大命大,公車迎面撞上卻沒受什麼傷,所以是因為驚嚇過度才導致昏迷的嗎。


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跟你說要抬頭才不會暈車。

跟你說真的要珍惜金田一與國見。

跟你說──


「我們結婚吧。」

「……我、我考慮一下……」


你沒問我也沒怪我為什麼不立刻就答應。

我本來不覺得你能懂一旦建立關係後,要是哪天不得不分開時會有多難過──即使我們直到死去都未放開另一人的手,但總有一人會先被留下,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安靜又寂寞的一個人。

但不是這樣的,你體會過孤獨,你懂那種感受不到盡頭的寂寥。

你一直都懂。

所以才想珍惜現在還能度過的分分秒秒。


我有好多想跟你說。

跟你說對不起,我當時還不夠勇敢。

跟你說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愛你。

跟你說──




我願意。




我在。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留言

  1. 我再次覺得活著真是太好了,能遇見影日、看見他們幸福、明天要工作挨主管罵的我也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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