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最後贏家

→20230621日向生日快樂！
→這篇真的是日向生賀

影山飛雄想跟日向翔陽接吻。

要是對幾年前的自己說「你想跟隊友接吻」，影山一定會認為那是騙人的，是胡說八道，就算沒說謊也肯定是瘋了──怎麼可能會想和隊友接吻！

但影山現在確實想跟日向翔陽這個隊友接吻。

因為日向是他男朋友，而且很可愛，暗戀到高三，從沒想過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告白會被接受，日向好可愛，他們已經交往一個月了，這時候接吻順其自然時機也正好，而且日向真的很可愛。

總之，日向好可愛，好喜歡，好想跟他接吻這個念頭已經盤踞在腦海裡很長一段時間了──但就是遲遲沒能如願。

最初意識到是在午餐時間。

午休拿著便當到校舍旁或樓頂用餐，吃完後墊球聊天是一如既往的慣例。但或許是正好撞見了客廳電視上的肥皂劇吧──這讓影山隔天與日向見面時總忍不住多留意幾眼。

留意日向小巧的嘴。

含著筷子。

一口接著一口。

偶爾張大了嘴把較大的食物送進嘴裡。

嘴……

「……影山，就算你盯著我的炸雞塊我也不會分給你的。」

「誰──」視線居然被察覺到了！本來想否認，但又想到要是否認不就是承認自己看的不是炸雞塊而是嘴巴嗎，影山把反駁到一半的話吞回肚子，不甘不願地改口回應：「……用玉子燒交換也不行嗎。」

「玉、玉子燒嗎……你用兩個換我一個？」

「好。」

雖然兩個換一個感覺有點虧但要是據理力爭或許會說溜嘴露出馬腳。影山默默將便當吃完，也將剛才的瘋狂想法趕出腦海。

炸雞塊真的滿好吃的。

社團活動中場休息時，影山再次意識到，自己確實病得不輕──日向仰著頭喝水，沒嚥下的水從唇裡溢出，沿著下巴滴落，換作平常他並不會在意，但現在並非平常，他在意得不得了。

要是接吻的話，來不及吞下的口水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滴下來？

一察覺自己抱著這種心態看日向喝水，影山立刻藉口上廁所逃離體育館，來到洗手台洗臉讓腦袋冷靜一點。

平常心，平常心，回歸平常心……

「影山！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你──」誰曉得日向居然追過來了！影山氣急敗壞，但欲蓋彌彰反而會讓人起疑，而且自己早已過了會朝對方破口大罵的時期。影山穩住情緒，放輕語氣回應：「……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熱。」

「……真的沒事嗎？」

「沒事，待會回去多舉幾顆球給你！」

「真的！耶！那我先回去了！」

雖然最後話題轉得有點硬但總算是蒙混過去了，幸好日向很單純，聽到有球可以打就什麼也不計較了。

而且蹦蹦跳跳回體育館的樣子很可愛。

訓練結束後日向牽著車，自己則走在他身旁，兩人並肩走著，直到進山前的交叉路口才分開。其實影山家在反方向，但他樂於稍微繞個遠路，最有交往氣氛的或許是這一小段路程吧，他們還會在分開前偷偷牽手──

──這樣的氣氛，接吻也很正常吧。

「影山，明天見！」

「……嗯。」一不小心又走神了，對自己浪費掉這段珍貴的時光感到惋惜，影山有些依依不捨地放開日向的手指。

「明天見。」

「有人跟我告白了欸。」

「……」

那是某天的午休，日向含著筷子，有些含糊地說出驚人的內容。

影山心臟停了一拍，但很快就恢復平靜……並沒有，他的心臟越跳越快，越跳越亂。即使早已明白自己把日向放在心上，早知道有多喜歡眼前的人──

但或許，仍是有些低估了。

「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麼？」

「影山你呢，之前有人跟你告白你為什麼不答應啊？」

「是我先問你問題的吧！」

「你先回我嘛！你先講我就會講了！」

「呆子！應該你先回我問題我再回你吧！」

兩人爭論不休，吵到鈴響了才急急忙忙奔回教室，結果無論是誰都沒有回答問題。

影山在接下來的課堂都無法專心，一直想著日向拒絕的理由。如果是為了打球那老實說就好，何必故弄玄虛；如果是因為對告白的人沒有想法，也不需要賣關子。

要自己先回答才願意回答，是因為自己的答案會影響到日向的回答嗎。

如果當時自己回答「因為有喜歡的人所以不會答應」那日向會有什麼反應。

影山的情緒越發浮躁，眼神兇惡到連老師也不敢點他回答問題。他憤恨地瞪向日向所在的位置，當事者對此當然毫無自覺，還因課堂過於枯燥而睡著了。一想到自己為了這件事心神不寧，對方卻沒神經地呼呼大睡，影山的心情就更糟了。

「影山，雖然過了幾個月學弟妹們已經差不多習慣了，但你今天的臉真的不行，收斂一下好嗎。」

「哈？」

影山的壞情緒持續到社團時間，逼得山口不得不在他休息時過來搭話，經一提醒影山才發現平日還會來討教的學弟今天一個都沒出現。他轉過頭看向學弟們，有人抖了下肩膀，有人甚至發出細小的尖叫聲。對自己的臉可以多兇惡相當有自覺，影山嘆了口氣，用手揉著眉頭，這才有學弟捧著球過來找他。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糟喔，我被告白讓你這麼不開心啊？」

「……」

訓練結束後影山與日向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其實今天影山是有點想一個人離開的，但最後仍是捨不得相處的時間──卻沒想到日向會如此不識趣，猝不及防提起影山現在最不願意提起的話題。

影山後悔沒直接回家了，還不能轉身就跑，因為這等於承認自己確實為了告白的事心神不寧。

「……你與其把心思放在這些東西上不如多練幾顆球。」

「我就知道你又要講排球！而且現在是你沒把心思放在排球上吧！」

「唔！」

轉移話題不只失敗還反過來被檢討了，占了上風的日向顯然沒打算放過自己，在影山語塞後仍繼續開口。

「而且這不公平吧，明明你之前被告白我也沒有生氣，還不只一個！怎麼換我難得被告白你就不高興，莫名其妙。」

「……你幹嘛扯到我被告白！這又不干你的事！」

「那我被告白也不干你的事啊！」

「你……！」

確實是不干我的事，但是、但是、

「我不管是被誰告白，或跟誰交往，只要不影響到排球都跟你沒關係吧。」

「……怎麼會沒關係。」

「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希望你答應別人！我不想你跟誰交往！呆子！」

「……」

完了。

日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整個人愣在原地，影山恨不得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一聽到「跟誰交往」理智就斷線了，直到怒吼完才意識到自己做出了最糟糕的告白──這算什麼，日向從來都不是屬於自己的，這根本是跟蹤狂的發言，日向要跟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要是自己真的喜歡他，也應該是祝福他，替他高興，才不是惱羞成怒說出這些話。

「……抱歉我今天先回去了。」

「等等！」

影山轉身就想跑，日向卻快一秒抓住他的書包，還兩手並用，連車都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放開我，拜託，今天真的、」

「你說了。」

「哈？」

「你說了！」

日向的眼睛仍是睜得大大的，沒有什麼變化，但眼底似乎多了一絲光采，影山無法確認那是否為自己的錯覺，甚至連要甩開日向轉身逃跑都忘了。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你終於說了！」

「說什麼……」

「說你喜歡我！」

懷裡突然多了份重量與溫度，還撞到胸口有些疼痛。

心臟越跳越快，越跳越亂──

但不痛了。

交往之後兩人的相處模式並沒有多大變化，早上競速、天天吵架、社團練球、離校後一起走一小段路──影山甚至一度懷疑他倆根本沒在交往，若不是日向會在分道揚鑣時牽起自己的手依依不捨地說明天見，影山都要懷疑那天陰錯陽差的告白不過是一場夢。

會想進一步關係也無可厚非吧。

承認自己的慾望後心理壓力頓時減少不少，他們在交往，是情侶關係，只要說出來而日向也願意接受就可以如願以償，只要說出來──

「根本開不了口啊！」

開口詢問比影山想像中得還要困難，要不時機難以拿捏，要不話到了舌尖卻還是說不出口。想起當初自己也是憑著一股氣勢才順勢告白的，難道接吻也必須比照辦理嗎……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糟喔，還一直盯著我看，是怎麼了嗎。」

「……」

相似的場景，同樣的開場白，是罪魁禍首但也不是罪魁禍首純然不知自己的內心風暴，再度在最不適合的時機提起影山最不願意提起的話題。

影山從一大早見到日向開始就不斷找機會，卻無功而返。

競速完後累到雙雙躺在地板上，翻身起身時正好面對著面，氣氛與角度都正好，這時開口的話──

「谷地！早安！妳今天好早喔！」

「咿！早早早早安……我先去體育館！」

「……」

這不是谷地的錯，但從她的反應來看，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嚇人吧……

「影山！我們快換完衣服去練球吧！」

「喔……」

午休獨處，地點隱密，不怕會有人打擾或被目擊，還有比這更適合的時機嗎，影山準備開口──

「對了影山！你家的玉子燒超好吃的！能不能給我食譜啊？我想帶回家讓我媽也試試看。」

「……我回去問問。」

「耶！」

這不是玉子燒的錯，玉子燒真的很好吃，津津有味吃著玉子燒的日向非常可愛，這不是玉子燒的錯……

夜晚的街道是今天最後的機會了，雖然擔心會被人看到，但光線昏暗，這附近也不是人多的地方，或許日向還是有答應的可能，錯過今天又要等明天，影山深呼吸，下定決心開口──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糟喔，還一直盯著我看，是怎麼了嗎。」

「……」

理智線是可以說斷就斷的東西，但脾氣也是能一再磨練的東西。影山確實想過或許該走和告白同樣的路線，但他不想再為了私人情緒而對日向破口大罵。

他已經不是霸道獨裁的國王了。

有了想珍惜的隊友，有了可以互訴衷腸的朋友，有了能夠牽起手的男友。

這一切都歸功於眼前的人。

錯過今天又怎樣呢，總會有時機的，比起難看地對日向亂發脾氣，讓對方開開心心地度過今天劃下完美的句點比什麼都重要。

「……沒事，只是在想到底要怎樣調整你接球的姿勢。」

「我已經很會接了吧！」

相似的場景，同樣的開場白，但結局的走向截然不同。影山整天浮躁的心情倒是在這時獲得了舒緩，他一如既往，在分開前牽起日向的手──

「明天見──」

啾。

映入眼簾的是日向帶著羞赧的笑容，似乎還說了「你的意圖太明顯所以故意整了你一下別生氣喔」這樣的話──

但影山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至少在消化完唇上柔軟的觸感前，他什麼都聽不進去。

也無法思考了。

【Free Talk】
從頭到尾都很會替自己爭取的日向
跟標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