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最近很煩惱。
他覺得無論是視覺上還是精神上都受到了各種傷害,可以申請職傷理賠嗎,或者可以找當事者索賠嗎──這都要怪那兩個旁若無人的學弟!影山飛雄和日向翔陽!仗著全日本的人都知道他倆在交往!就肆無忌憚到哪都能曬恩愛!他真的快受不了啦!
他是來集訓不是來看光害的啊!
像是有一次,他看見──
那是中場的休息時間,訓練的強度很高,休息時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
就這兩個忝不知恥地幫對方擦汗。
翔陽!對!放下你手中的毛巾!飛雄就算小你半歲但已經不是寶寶了!你不用這樣顧著他!
你也是!飛雄!翔陽他自己知道頭髮有多濕!不需要你細心幫他搓頭髮!不需要!
還有一次,他突然想吃宵夜……岩泉要他們嚴格控管飲食,害自己晚餐的時候不敢吃太多,就趁現在半夜偷偷地溜出去──
剛過轉角他就後悔了。
他曾經讚嘆教練將那兩個小鬼分房的明智決定,但顯然這決定是錯的。因為他們居然在門口幽會啊!就在走廊上啊!不能同房所以就半夜溜出來吃另一種層面的宵夜啊!
翔陽被壓在門板上親到都快缺氧了──飛雄!你的腳!你的腳是不是抵在不太妙的地方!你們這樣對嗎,有考慮過只是想出來吃個宵夜卻被迫看你們把對方當宵夜的我的心情嗎!
走去廚房一定得經過這條路,宮侑可憐兮兮地回到房間,不只什麼都沒吃到,還被糊了一臉,太委屈了。
當然不只這些,還有……
他想最過分的大概是那次吧!有次,他急著上廁所,結果剛打開門就聽到裡頭的隔間傳來可疑的聲音──布料磨擦的聲音,水聲,刻意隱忍的悶哼聲。
我不想知道隔間為什麼會有這種聲音!
宮侑寧可挑戰膀胱的耐力,走到更遠一點的廁所去解決生理需求,也不想留在這裡傷害自己的san值!
當他從另一頭回來時,當事者似乎也已經解決了其它意義的生理需求了──宮侑後悔自己既然要繞路就該繞個徹底,才不會看到這兩個毫無羞恥心的學弟手牽著手滿臉潮紅地走出廁所!
實在太委屈了,宮侑決定找人訴苦。
他找上了和他同隊的佐久早。
「臣臣──你說他們是不是很過分!」
「不要叫我臣臣,窺探學弟的隱私你太噁心了。」
「哈啊啊啊啊!?誰窺探他們!是他們自己要給別人看的!」
但佐久早並沒有聽進宮侑的解釋,一個閃神人就不見了。
「無情無義!沒血沒淚!我要偷偷把你的酒精藏起來!」
他繼續找人訴說他的煩惱。
「隊長!我好委屈啊隊長!」
「但這是你去集訓時就知道會有的事了吧。」
「欸。」
北信介的聲音很沉穩,聽著心情也沉澱下來。
「他們高中就開始交往,和我們比賽時,賽前賽後,以及中場休息時都看過不少次了,不是嗎。接受,然後放下,你會好過一點的。」
「隊長──」
通完了電話,覺得心靈被洗滌了──
然而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連續碰了兩個軟硬不同的釘子,宮侑再度出發前往尋找可以傾聽他心聲的人,他相信接下來找的這個人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阿蘭!」
「欸!突然怎麼了!」
「我跟你說,你不覺得飛雄跟翔陽真的太過分了嗎!那種根本不管有沒有人在看就到處放閃的樣子──阿蘭?」
「……」
「欸?阿蘭!你怎麼了阿蘭!」
阿蘭原來已經被摧殘到失去了吐槽的能力了──阿蘭──!
他決定從根本解決問題。
宮侑想到了一個超棒的點子!
只要自己不在這個隊伍不就不會被傷害了嗎!他立刻拿出手機,搜尋各國歸化的相關規定──
「在發什麼神經啊。」岩泉一個手刀直接劈過來:「冷靜一點。」
「可、可是……」
「別哭了啦,跟你說,換到哪裡去都一樣啦。」
說完他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把他跟及川對話的內容亮給宮侑看。
「這人遠在阿根廷還不是被推特跟IG曬到體無完膚,你以為換個國籍就有用喔?」
「我、我想到了!」危機即是轉機,宮侑在這個當下又想到了辦法:「叫他們家長管管他們不就好了嗎!」
「什麼?」
「他們高中的隊長啊!是叫澤村大地吧!北隊長剛剛說他們高中的時候就這樣我才想起來,那時候在場邊也只有靠在一起說悄悄話而已!代表隊長管得動他們啊!」
「啊,嗯。」
「你有聯絡方式吧!」
「……是有,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我先聯絡他一下。」
岩泉的態度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宮侑急著脫離苦海才不管那麼多呢!
或許對面正好在休息吧,電話很快就撥通了,岩泉與電話另一頭寒暄了幾句後將手機遞給宮侑,宮侑興高采烈地接過。
「聽說我們學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感覺很抱歉。」
「隊、隊長──!」
這種抓到浮木的救贖感。
「唉,我也跟他們說過很多次不要趁自己是最後離開體育館的人就直接在球場上……唉,至少去一下廁所啊,沒想到連在集訓時也這樣。」
「……」
「合宿的時候也是,都跟他們說不要直接在通舖就親起來,要也等到沒人的時候啊……」
「……」
「結果他們居然都沒改嗎……好,我再罵罵他們。」
「不,不用了。」
「嗯?」
宮侑生無可戀地將手機還給岩泉,岩泉則一副我早跟你說過了的表情。
「或許我可以介紹垃圾川給你認識一下,有個伴也好。」
「不需要!」
他真的毫無辦法了嗎──或許以毒攻毒是個辦法!如果想讓他們知道給人造成多大的困擾,就讓他們嚐嚐同樣的困擾!
已幾乎放棄思考的宮侑並沒發現這其實是跳進另一種火坑,他在岩泉的目送下,踏上尋找夥伴的旅程。
既然決定就要立刻去做,他奔向黑狼好隊友佐久早聖臣。
「臣臣──!」
「我拒絕。」
「我什麼都還沒說欸!」
「去死。」
「你怎麼忍心──」
「……你別去動若利和元也我就不跟你計較藏我酒精這件事。」
「臣、臣臣……!」
佐久早瀟灑地離開了,宮侑感受到一絲隊友愛。
……不對,問題沒有解決啊。
死馬當活馬醫了,雖然覺得牛島很好騙古森很好配合但既然佐久早都放話了還是別做死,宮侑找向另一個黑狼好隊友木兔。
「木兔!」
「嘿嘿嘿!侑侑難得找我!有什麼事啊!」
他說明了原委。
「原來是這樣啊……我當然可以幫忙啊!隊友有難怎麼可以視若無睹!而且我也確實有點困擾……」
「對吧!對吧──」
「我也想跟赤葦、」
「我──不──想──聽──!」
嘟嚕嚕,木兔的電話突然響起。
「欸,是赤葦打來的……欸?要跟侑侑說話?來喔侑侑電話給你──」
「什麼?」
宮侑接過電話,聽到另一頭的赤葦語氣平靜:「要學長幫忙可以,但不要太過火喔。」
你有超能力嗎。
任務開始!
宮侑與木兔來到宿舍大廳,看到影山正在修指甲,日向坐在他旁邊──似乎是不甘被冷落了,日向靠上影山的脖頸蹭了蹭,用著小動物一般的眼神看向影山。影山讀懂了男友的訊息,雖然沒放下指甲刀,但暫停了動作,低下頭吻上日向湊近的唇。
宮侑覺得自己快瞎了。
「走了!木兔!」
「喔!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
赤葦名為教誨實為威嚇的話語言猶在耳,宮侑當然不會做出太出格的舉動──
「翔陽!飛雄!」
被喊到名字的人還吻到難分難捨,這下終於從兩人世界脫離,雙雙抬頭看向學長們。
宮侑和木兔跳起了舞。
影山一臉困惑,但日向瞪大了雙眼,他知道這是什麼──
「這、這是!」
「這是?」
「是我們黑狼的舞!」
「哈?」
要說吉祥物的舞,阿德勒也有,但影山不明白宮侑與木兔在這時跳起舞的用意。
「學長是為了讓我想起還在黑狼時的時光吧……那段日子真的很開心呢……」
──不是的小翔陽我不是那個意思。
「真的很開心呢!每天都很熱鬧!」
──木兔拜託你閉嘴我知道我找錯人了。
「原來是這樣,當時多謝學長們有好好照顧日向。」
──飛雄你為什麼跟得上話題,你剛剛是不是又順便丟了顆閃光彈。
但影山與日向確實停下了殘害眼睛的行為,專心欣賞著舞蹈。雖然方向有些偏離,不過也確實達到了他要的結果,That's all right!
不知不覺到了訓練的時間,他們紛紛前往球場,就在這時,宮侑又看到了──
換好了衣服後,日向隨手把外套披到身上。
「呆子!」
「怎麼突然罵我啦!」
影山喊住了日向,從後方抱住他。他手上的動作和兇狠的語氣相反,相當溫柔,細心地整理好日向歪掉的外套,並在最後拉上拉鍊。
「衣服不穿好你是又想要感冒嗎……」
「影山……」
日向頭向後仰,和影山深情對望,兩人再度唇舌交纏。
宮侑覺得自己的眼睛快中風了。
「來吧!木兔!」
「喔!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
其實宮侑一度懷疑自己找的這個隊友有沒有用處,但他已騎虎難下──
「木君~」他挽住了木兔的手臂,股著腮幫子嬌聲喊著:「人家也要你幫我拉拉鍊~」
全場靜默了。
木兔的電話響起,赤葦打來的,木兔剛接起電話就遞給宮侑。
「不是請您別太過分嗎。」
「你絕對有超能力吧!」
沒關係,犧牲一下色相就能斷絕那兩個小鬼的閃光彈很值得──並沒有,影山和日向兩人不只親到忘我,日向還藉故攀到了影山身上,讓對方把自己整個人抱起來。
「重死了怎麼不自己走。」
「好兇,誰叫你剛剛罵我呆子──」
影山和日向的眼裡容不下任何人,邊打情罵俏邊往球場移動。
宮侑的怪異行徑終於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你從剛剛開始就在幹嘛啊。」
「星海──」
木兔跑去一旁聽電話了,星海從剛才的震驚回神,走了過來。
宮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細數著兩學弟這段日子來的惡行惡狀,星海竟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仔細聆聽著他的委屈。
「我懂了。」
「你明白了嗎!」
「但我覺得你不用刻意去阻止他們。」
「咦。」
「因為──」
「因為他們那種幾乎是本能了,你能控制自己心臟不跳嗎。」
「……」
「是一種無意識的放閃,無法阻止的,而且──」
「而且?」
「他們一年沒見幾次面,難得可以朝夕相處就體諒一下吧。」
「……」
分隔兩地,還有時差,有時候一年都不見得能見一次面。
會黏成這樣,也是為了補足平時無法相處的寂寞吧。
「你說的沒錯……我只想到自己,都沒想過這是他們難得相處的時光……確實也不該去打擾他們。」
「你終於懂了啊!」
「不過──」
「不過?」
「其實你只是放棄掙扎了而已吧。」
「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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