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捏它電影標題
「夏目漱石便說……」
國語課本身已讓影山昏昏欲睡,進入了冬天後又更好睡。他的心思已完全不在課堂,而在放學後,在體育館──
──在日向身上。
日向在幾個月前對他告白了。
那時暑假剛過,他們自主練習到最晚離開,和平常一樣。日向牽著車,他跟在一旁走。其實日向可以直接騎車回家,不需要牽這段路,但他不這麼做,影山也不提醒他,兩人總是心照不宣安靜地度過這段時間。
但那天卻和平常不太一樣。
「影、影山!」
「嗯?」
日向說起話來速度有些快,影山知道眼前的人在緊張,但不曉得是在緊張什麼,他也不催,畢竟日向如果想說,等準備好了就會說;如果不想說,那自己再怎麼催也說不出口。
所以等待就好。
「你……你前幾天,被告白了吧,那個,你們班的……」
「……」
沒想到日向會突然提起這種話題,影山愣了下,他花了幾秒才解析這句話,又花了幾秒才想起日向說的事。
「對,那個,野村。」
「是野田啦!而且你居然還想了一下,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根本不當一回事!」
「吵死了!而且你怎麼比我還清楚對方是誰啊!」
「唔、」
影山下意識回嘴,日向卻突然結巴,還泛紅了耳根,影山這才意識到日向無意間露出了馬腳。
「……我又不會答應。」
「嗯……」
不會答應的原因很明顯不是嗎。
和陪你牽車一樣明顯。
和你不騎車一樣明顯。
但日向既然會提起,就代表有些不安吧──影山難得懂了人情世故,他喉嚨有些乾澀,嚥了嚥口水,舌頭有些發麻──和剛才的日向一樣緊張。
「日、」
「影山!」
影山想開口,日向卻搶先一步。而他甚至來不及抗議日向搶走話語權,日向就接著說下去了,說出了他最想聽的那句話。
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自己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啊。
日向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是在擔心會被拒絕,但影山怎麼可能拒絕。
影山牽起了日向的手。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是放不開這雙手了。
「以日本人的含蓄與婉轉,『今晚月色真美』,就足夠了……」
課堂還在持續,心思稍微飄回了一點點。
自己當時也沒直接說「我喜歡你」,更不可能說「我愛你」。這實在過於害臊了,那天晚上自己的臉也紅到被日向調侃,要是真的說出口,臉上的熱度或許能煎顆荷包蛋。
但日向應該會很想聽吧。
聽到喜歡的人口中說出的喜歡。
交往了幾個月,牽手外還有蜻蜓點水的吻與擁抱──日向很喜歡擁抱,影山也很喜歡。可以汲取體溫,可以感受氣味與心跳。戀愛的初學者還不懂什麼是性,或許也還不需要,只要能抱著對方就感到滿足。
他們約好了這周末影山的生日要一起出遊,會有打球以外的行程,和一般情侶一樣。行程是日向安排的,畢竟影山並不懂這些事。他的生活說好聽點是單純,說直接點是單調,有很多事都是在認識日向後才慢慢學會的。
「如果你覺得無聊的話怎麼辦……!給我一點意見啊!」
「跟你在一起就不無聊。」
「……笨蛋!」
「哈!?呆子!怎麼突然罵我!」
「笨蛋!連這都不知道所以才說你是笨蛋啊!」
行前確認的電話最後還是以吵架收場了。
但無所謂,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明天的「約會」八成也會像這樣吵吵鬧鬧,一點情調也沒有吧──
──還要等到明天啊。
簡直像期待校外教學的小學生(雖然影山並沒有期待過)。察覺自己期待到靜不下來了,要是就這樣就寢,絕對不可能睡得著,他於是決定出門去夜跑讓自己不要過於興奮了。
晨跑和夜跑的路線是一致的,離開家門後沿著馬路跑,來到河堤,回程穿過公園──
突然聽到了腳踏車急煞的聲音。
這個公園禁止腳踏車進入,是有人為了進入公園而把腳踏車丟在門口嗎?或許是白天時弄丟了物品,現在才急忙趕過來的吧。影山沒想太多,考量到人身安全也不打算太過深入,但穿過公園勢必得經過廣場,他沿著習慣的路徑跑過廣場,看到了人影,應該就是剛才那聲急煞的始作俑者了──
但一看清人影,他就傻住了。
是日向。
今晚是晴天,十二月的宮城難得沒有下雪,月光將視線所及都照得清清楚楚。日向偏淡的髮絲在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有些刺眼,影山無法判斷是他原先就刺眼還是自己太想見到他才覺得刺眼,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幻覺嗎。
日向也注意到影山了,小跑步朝他奔來,熟悉的洗髮精香味飄進鼻尖,影山總算認知到這一切都是現實。
「影山!你怎麼會在這裡?」
「欸,這句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呆子。」
「又罵我呆子!想過來就過來了嘛……啊、不是……」
公園位於影山家所在的社區,但日向可是住在山裡頭的,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怎麼看都是日向才對。日向也知道自己露了馬腳,又開始結巴了,他總是這樣──明明善於察言觀色,但在面對自己時卻老是因為害臊與緊張而結巴。
我是因為太想見你,才決定出來跑跑讓腦袋冷靜一下的。
那你呢,也是因為想見我所以才會大半夜驅車趕來的嗎。
喉嚨又在乾澀了,影山嚥了嚥口水,睡過了大半節課堂,但總有一些聽進去的事。
他還沒辦法直截了當的闡明他的愛意,但作為含蓄委婉的日本人,這應當是被允許的吧。
「日向、」
月光下的日向有些蒼白,有些朦朧,但的確真實。
他的日向就在這裡。
「今天的月亮,真漂亮啊。」
留言
張貼留言
Google常駐性Ban掉留言或者爆擊留一堆,但後臺都可救可刪所以不用擔心喔。
只要在留言送出後的頁面有看到留言就代表留言成功了!
(」・ω・)」喔ー!(/・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