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28 慶祝某個紀念日

6月21日，可以說是同住這段時間以來最重要的日子，同時月曆上倒數最後一天的日子。日向為了這天做足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他今天！絕對不會哭！

但影山卻打電話給他，說今天會晚點回去。這讓日向不太滿意，畢竟今天是他生日啊！哪有人會在說好一起慶祝的生日當天晚回家的！但一看到進門的影山手上拿著蛋糕盒與一袋的禮物，日向的怒氣又全消了。

「給你。」

「原來你說會晚點回來是去買蛋糕跟禮物嗎！」

「生日沒蛋糕跟禮物說不過去吧。」

「我們的影山小弟弟長大了……」

「呆子！你到底要不要讓我進門！」

「別叫我呆子！笨蛋！」

影山在門口將東西全塞到日向手裡，然後就趕緊去洗澡了，今天晚上要慶祝生日，他跟日向保證過無論日向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在影山洗澡的期間，日向先擺好了晚餐，他一直忍不住瞄向禮物袋，但最後希望影山親手送給他的慾望還是壓過了好奇心，沒有動手偷拆來看。

晚餐後日向從冰箱拿出蛋糕，許了什麼願當然不能說，畢竟說了就不會實現了，雖然日向自己也很清楚，這原本就是不會實現的願望。蛋糕是小尺寸的，兩人分著吃也不會膩口，吃完了蛋糕後總算能拆禮物。

「生日快樂。」

「謝謝！」

從影山手上接過袋子，日向滿心期待地拆封，禮物的內容出乎日向的預料，他原先以為影山這麼不解風情的人會送他護膝等體育用品，但拿出來的卻是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物品。

「……玻璃雪球？」

「嗯。」

直徑在十公分內，算小型的玻璃雪球，日向拿在手上端詳，玻璃裡裝有一個小木屋，旁邊是聖誕樹，一晃動就有滿滿的雪花飄到了屋頂與樹上。這在賣場的禮品區很常見，但作為禮物收到倒是頭一遭。

「這好漂亮。」

「嗯。」

「從來沒有人送我這個……」

「……你喜歡嗎？」

「喜歡！」

「那就好。」

「不過這不符合季節吧。」

被日向說中痛處，影山立刻心虛地別過了頭：「……雪球就雪球，哪能分季節。」

「你可以挑一個沒聖誕樹的。」

「……再嫌就還我！」

「不行！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不准拿回去！」

怕影山真的把東西搶回去，日向立刻將玻璃雪球連著盒子與袋子一起推到了自己背後，還對影山做了個鬼臉。影山氣得要直接動手，但日向一聲「今天我生日說好你會讓著我的！」就讓影山停下了準備要施暴的手。

那之後他們又一起看了電影與雜誌，一起聊了許多未來的事，日向吃盡了影山的豆腐，又是扯他的頭髮又是拉他的臉頰，但影山謹守著約定，放任日向對他的各種放肆。直至深夜，原先還嘰嘰喳喳十分亢奮的日向突然安靜下來，日向相信影山會明白他的意思，影山沒辜負日向的期望，牽起他的手，走進房內。

他們沒開房裡的大燈，只開啟了床頭燈。手還緊緊牽著，手指扣著手指，雙雙坐到了床上。

「你說過，不管我說什麼，都會聽我的嗎。」

「嗯。」

「……那、那……那待會，不管我問你什麼，答案都只能是肯定句喔。」

「嗯。」

日向抱住了影山，影山也伸手回抱他，日向收緊了雙手，影山也抱他抱得更緊了些。

「……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

「會一直喜歡我嗎。」

「會。」

「會繼續跟我打球嗎。」

「那當然。」

「以後還可以牽你的手嗎。」

「沒問題。」

「抱抱呢。」

「也沒問題。」

「還會再對我說生日快樂嗎。」

「會。」

「蛋糕呢。」

「都有，禮物也會給你。」

日向問了無數個問題，影山無一例外都給了他最想要的答案。

以及最後的──

「……愛我嗎。」

「我愛你。」

影山同樣回答地毫不猶豫，又重複了一次：「我愛你。」

我好高興，日向的聲音悶在影山的胸膛，他已經哭了，明明白天才對自己說好了不可以哭，但他還是忍不住。

影山放開了日向，伸手捧起他的臉，並用指腹溫柔地抹掉了淚水，日向可以看到影山被床頭燈照射得微微反光的藍眼睛，堅定地望著自己，影山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盪在耳邊，像是害怕日向聽不清楚那樣，說了一次又一次。

「我愛你。」

「嗯。」

「真的，我沒騙你。」

「嗯。」

「……翔陽──」

不行了，一聽到影山開口喊他的名字，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終究還是潰堤了。日向開始嚎啕大哭，影山用著他自己的衣服給日向擦臉，但眼淚停不下來，還哭到岔氣，影山索性又把日向往懷裡帶，大手環抱住整個背部的安全感終於讓日向逐漸停下啼哭，也不再掉淚。

影山又放開了懷抱，還低下頭去吻日向。日向喘著回應，倒向床上，拉著影山的袖子要他動作快一點。

今晚的影山不同以往，粗暴又急躁，日向難得被他弄痛了，但快感還是大過痛覺，他不曉得自己被逼上了巔峰幾次，他至少數到了三？這次連撐到被帶去洗澡都沒辦法，不知道第幾次高潮後就失去了意識。

行李已經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影山就會搬出這個「家」，前往義大利。其實日子已經推遲地有點久了，移籍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實在不該拖到六月底才出國。但他聽從了日向的任性，直到這時候才真正地離開日本。

「那我出發了。」

「嗯。」

日向站在門口，笑容滿面，神采奕奕地揮著手，他的喉嚨還有些啞，眼角仍紅通通的，但他必須笑著送影山這程。欠影山的已經太多了，如果這時還滿臉愁容對影山就太失禮了。

送走了影山後，他還會再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與心情後，將鑰匙還給房東，他會回到大阪，與影山再次回到以往的關係。

能有這半年的回憶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畢竟原本就是不該奢求的東西。

「我到了義大利後，會再打電話給你。」

但嘴上說著要出發的影山卻還駐足在玄關，看起來沒要立刻離開的打算。日向對這樣不甘不脆的態度有些棘手，畢竟影山哪怕再多留個一秒，都可能讓自己已建構好的心理準備潰堤。

「可能會有點晚……」

「我明天又沒事！會等你電話的啦！」日向索性幫影山開門，將他推出玄關：「再不走你都不擔心趕不上飛機嗎？」

飛機確實不會等人，影山點點頭，又說了一次「那我出發了」，他又回了一次頭，但日向很快地將門帶上。

「路上小心！」

日向手扶在門板上，對著外頭大喊，他確定這樣的音量影山一定聽得見，門外在幾秒後才響起腳步聲，最後逐漸遠去。

他走了。

這次出門時，他們沒吻別。

這次出門後，影山不會再回到這裡。

在客廳吃飯。

在廚房一起做菜。

打掃，洗衣服，出門購物。

晚上時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入睡。

暢談著未來的展望。

都不會有了。

日向慶幸著影山不會看到自己趴在門板上痛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