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21 瀏覽過去的相片

日向洗完了澡回到客廳時，影山向他告知手機在這段期間響過。日向拿起桌上的手機，確認了只是推銷電話便不再理會，將手機放回桌子後就開始做伸展。

影山看到他做伸展，靠過去用腳踩上他的背，日向順其自然放鬆了身體，隨著影山的腳往下，也慢慢壓平了身體。

這不是影山第一次做這種事，一開始日向也哇哇大叫要影山趕緊住「腳」，但國王就是國王，一聲令下直接要他閉嘴，只比氣勢的話日向有自信不會輸他，但光是一起住在公寓這件事本身日向就矮他一截，再多不滿也只能往肚裡吞。

……但當日向感受到腳上是恰到好處的力道時，他便明白影山這不是在找麻煩，而是在幫忙做伸展。這之後每當影山又靠過來時日向就知道影山又要出「腳」幫他了。

日向也會在影山伸展時從後面用手幫他，倒不是對自己出腳的力道沒把握，而是用手更能感受到接觸的溫度──當然這話他是絕不會對影山說出口的。

「剛才你手機響的時候我看到待機了，你放了合照當桌布？」

伸展還在繼續，這時兩人通常都會隨口閒聊，日向的待機畫面並不是什麼隱私的相片，他也大方回應。

「對啊！我去巴西的時候就是那張了！之後也一直沒換──」

日向坦言自己初訪巴西時因為不適應，曾依靠相片撐過一段時間。

「就你也知道的，遇到大王之前啊，實在過得挺慘的，覺得難過的時候就會拿相片出來看。」

「……大概能理解那種感覺。」

「欸？你少來了，影山同學這種對情感遲鈍的人──痛痛痛！腳！太用力了！腳！」

「誰叫你亂說話！」

「這是家──反對暴力！反對暴力！」

「嘖！」

影山終究不會真的傷害他，教訓夠了就收腳。開啟了相片的話題後兩人索性聊起了相片，日向的手機拍了非常多的相片，國中還是功能型手機時就有拍照的習慣，高中換了智慧型手機後又拍得更多，他甚至付費買了額外的雲端容量才夠收藏所有的相片。

「你也拍太多了吧。」

「我捨不得刪啊，其實已經挑掉不少重複拍的了。」

他們從國中的相片開始跳著瀏覽，日向第一次讓影山看到他當初一個人練球的體育館，那片牆壁，校舍的後方，以及偶爾會舉球給他的泉與幸治。

高中後的相片主要都是烏野排球社的人，也有縣內強化集訓的參加者，除了影山較為熟悉的金田一與國見外，還有一些現今仍活躍在球壇而偶爾聯繫的人，如百澤與黃金川。

巴西的相片影山就看過不少了，但日向拍攝的遠多於分享過的，光是大海和天空的相片就佔了一堆版面。

「沒事拍那麼多天空跟海做什麼。」

「……每天的海跟天空都長得不一樣啦！」

其實這是想你的時候拍下的。日向不可能說，每當他思念影山時他會看著天空，望著大海，就算相隔一萬七千三百公里，但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大海將我倆的土地連結在一起，其實我們從未分開。這秘密他要保守一輩子最後帶進墳墓裡，他無法讓影山再背負更多東西。

心思稍微走神了，直到手指往下滑，其中一個相簿映入眼簾時日向才回神，他的手不自然地停下，影山也查覺到日向戛然停止的手指，困惑地看向他。

那相簿裡收藏的是他同居以來偷拍影山的相片。

雖說是自己的手機，日向卻因為心虛所以沒把相簿名稱取得明目張膽，但也因為沒命名而顯得突兀──影山注意到相簿的命名原則與其它相簿不同，立刻問他那是什麼。

「為什麼就這個長得不一樣。」

「什、什麼長得不一樣，不都是相簿嗎。」

「名字不一樣啊！」

你平常哪有那麼敏銳！日向在心底抗議，但也明白是自己欲蓋彌彰的態度讓影山起了疑心，自己是不可能會說的，既然如此，影山的下一步動作一定是──

影山的手一伸，日向一個沒抓穩，手機就這樣被搶走了，但日向早有預期，先一步把螢幕關上了，如此一來就算被搶走了也不怕──他才這樣想，影山下秒就在日向面前解鎖了手機。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解鎖手勢啊！」

「每天都在看早就記住了。」

「這、這是隱私！快還我！」

「……」

不曉得是不是隱私這句話成功打動了影山，影山雖然成功解鎖了手機，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他把手機塞回日向手裡，日向看到畫面仍停留在首頁，影山原來連應用程式都沒點開。

「……我去跑一下。」

「欸？」

「跑個一圈就會回來了，一小時後吧。」

「欸？」

將手機物歸原主後，影山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在日向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走出家門了。

「……」

不曉得影山在想什麼，但多少明白影山應該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日向便沒有追上去──他相信影山終究會回到這裡的，畢竟他們說好了。

日向點開方才不願開啟的相簿，時間列中最前方，是影山在沙發上午睡的相片。用手指磨蹭著畫面上影山的臉，一旦親自感受過那份熱度，明明是發熱著的螢幕卻也顯得冰冷。

他這之後是要如何習慣。

距離影山離開日本，前往義大利。

只剩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