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影日】12 接對方回家

「你明天不在家……你不回來吃晚餐？」

吃晚飯時，影山突然預告了他隔天會晚一點才回來，要日向不用等他開飯。由於這是影山與他同住以來除了遠征外首次不在家吃飯，日向有些錯愕。

注意到自己因一時慌亂而將「家」說出了口，日向趕緊收聲，影山卻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照自己的節奏細嚼慢嚥，等吞下後才又開口：「阿德勒的隊友想來名古屋玩個兩天一夜，所以找我吃飯。」

「欸。隊友的話為什麼要在名古屋。」日向稍微起了警戒：「你們據點不是在東京嗎？」

「他們曉得我住在名古屋。」似乎早已對日向的提問有所準備，影山不慌不忙地回應：「而且每天通勤快兩個小時，你覺得這個有辦法瞞？」

「噢嗚。」

明白鬧了個笑話，日向閉上嘴，但飄移的視線還是出賣了他的侷促不安。影山沒理會他，逕自收拾吃完的碗盤。但待他將碗盤洗淨時，日向還是坐在同一個位置上，這讓影山皺起了眉頭。

「……呆子。」

「欸你怎麼突然罵我──」影山小聲抱怨，但還是讓日向聽到了，日向反射性抗議，誰曉得影山卻在他抗議到一半時突然抱住了他。

「……你在幹嘛！？」

「你一臉很想要我這樣。」

「才沒有！」

「沒有嗎。」影山照著日向的說詞將手鬆開並向後退，但他才退了一步，就被日向抓住了衣襬。

「嗯……？」

「……不要一臉得意的樣子！」

「要去床上嗎？」

「誰在跟你說這個！」

「去房間等我。」

「……笨蛋！」

日向怒斥，一個算不上認真的拳頭直接往影山臉上招呼，影山輕易將拳頭接下，順手抓住了日向，把人拖到房裡去。

隔天晚上，日向澡都洗完了影山卻還沒回家，實在是有點晚了。日向原本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鬧脾氣，但在時針走過九點後，不滿也漸漸轉成了擔憂。他猶豫著是不是要打通電話或傳個訊息給影山？但他又不願意讓阿德勒的人聽到或看到自己問影山什麼時候回來。掙扎間分針又走過了半圈，手機也在這時響起，果不其然是來自影山的電話。

「喂，影山？」

日向接起電話時，話筒的另一頭靜悄悄的，不確定影山那端現在是什麼狀況，日向用著影山聽得到但應該不至於傳出去的音量問候。

「日向。」影山的聲音倒是很一般，但聽上去有些口齒不清：「我在公園，來接我。」

「哈？」

「這裡沒人。」

「不是、等等──怎麼回事？」

「我有點喝醉，走不太動。」

「……哈！？」

聽到影山喝醉，日向的震撼程度不下高中時影山突如其來的告白。倒不是說對影山的酒量有信心，而是影山平日對身體的管理嚴格，幾乎不會攝取酒精飲料，喝醉更不用說。是心情不好貪了幾杯嗎？但早上出門時也沒看他有什麼狀況啊？

將疑惑放到腦後，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接人回家。日向來到影山指示的公園，繞了幾圈後總算在路燈下的長椅看到人。似乎是真的醉了，遠遠地就看到影山的身影在搖晃，像是在抵抗睡魔。

「影山！」日向出聲喊他，影山立刻醒了半分，往日向的方向看，但沒起身的意思。日向小跑步過去，看到影山整張臉都紅了。

「你怎麼會醉成這樣？到底是喝了多少？」

「……其實我沒喝很多。」

「最好是啦！能走嗎？」

「會晃，所以才打電話給你。」

這是要人牽著的意思吧。日向臉上發燙，腦袋昏乎乎的，好像也要跟著醉了。他牽過影山的手，把影山從椅子上拉起來，牽著他慢慢走向車站。

日向盤算著這樣的移動速度應該是趕得上末班車，趕不上就只能搭計程車了，但深夜時段的計程車收費實在太高了……錢包裡的錢不曉得夠不夠……要是真的淪落到搭計程車絕對要跟影山算明帳……

「謝謝你來接我。」

「……欸？」腦裡還在想著深夜計程車有多貴，沒想到影山會突然向他搭話，內容還直率地不似平日彆扭的樣子，日向完全傻住了，還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話。

「……謝謝你來接我。」

或許是看穿了日向的心思，影山又重複了一次。喝不多應該是實話，影山看樣子只是腳步有些虛浮，但意識還算清楚。

「……影山先生您喝醉時是不是會轉換人格啊。」

這樣的影山太少見了，日向愣了幾秒後才回應，但才說出口就後悔了，當下正好的氣氛怎麼就這樣被自己破壞了。但影山沒生氣，喝醉後轉換人格的說法確實不算錯，這會兒他每次開口都能讓日向眼窩發熱：「我只是把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

「……你平常才不會這樣說話！」

「如果不說，或許後來就沒機會了。」

這句話踩進了日向的雷區，他心臟一緊，不再應答，但牽著影山的手又更用力了些。日向深呼吸，穩住了情緒，重新邁出腳步，誰知道才踏了一步，背後的人卻沒跟著走──這讓日向因為慣性而踉蹌了幾步，他也轉頭向影山抗議：「影山！別鬧了、再不回家會感冒──欸、」

影山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酒味不濃，反倒是只屬於影山的氣味全竄進了日向的鼻腔，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也隨著緊貼的胸膛傳進了日向心裡。味道與跳動的心臟喚醒了日向昨晚的記憶，他因為快感而將額頭搭在影山的肩上，聞到的就是同樣的味道，體內的熱芯也將脈搏打進了他身體裡。

日向不可能推開影山，他伸手抱向對方，兩人在深夜的街道上互相擁抱。

「影山……」日向輕聲呼喊著心愛的名字，這次影山卻沒回應他。有些難過，影山只是因為喝醉了才一時興起吧……才這樣想著，壓著他的力道卻突然增強了。

「欸？」

影山整個人都壓上了日向，還不斷前傾，日向趕緊拽住影山腋下的衣服才沒讓人滑到地上去，正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吸聲是如此熟悉，日向總算想通了影山此舉的意義。

「……這傢伙居然站著睡著了！」

日向最後還是招攬了計程車，不然憑他一個根本不可能把影山揹回家。之前自己喝醉時是影山揹著他在等車，但現在日向光扶著人就是極限了。

計程車的錢之後一定要跟他連本帶利討回來！